天麻麻亮,人已经洗过趟,等干头发套上谢府送来大红里衣,司滢坐在妆台前,受人摆弄起
见胞妹这就呜咽起来,杨斯年哭笑不得,过去好生哄番:“不过随口感叹罢,你怎抽答上?可快别哭,仔细明天眼睛要肿,给人瞧笑话。”
好说歹说,总算是没再打噎。
司滢齉着鼻子说好多话,细细碎碎叮咛哥哥,管家婆似。
杨斯年替她揩揩泪:“哥哥是个半残,这辈子没有更多指望,只想你能过得好。日后你有孩子,也能看得见,能听孩子喊声母舅,满足。”
司滢抹把脸:“哥哥放心,会好好。”
得搪塞,司滢个人忙着去倒茶,走来走去嘀嘀咕咕。
杨斯年无奈地拍拍前额:“赵家时日无多,最近被逼得紧,太后兴许会有些偏门心思。但也用不着怕,天大事有你男人担着,他担不下,哥哥还在。”
他曾想是,谢枝山不过二十来岁青年人罢,念书做文章功夫或许令人钦佩,朝堂捭阖又岂是翻书翻得出来?
可后来仔细观察过,才发现有些人,确实方方面面都值得另待眼。
饭食撤下后,杨斯年又笑着说句:“小芽儿,这可是你出嫁之前,咱们兄妹最后顿团圆饭。”
“郎君看少夫人喜欢吃,便特意买这个,说山楂吃多胃酸,这个比山楂好吃,让少夫人试试。”
所谓比山楂好吃,是只桃。
司滢见过冰糖山楂,见过冰糖红枣,甚至见过冰糖香蕉,但还是头回见桃儿淋糖稀。
她带着往房里回,没忍住在路上咬开,哪知糖衣破,汁水就沿着签子流下来,糊手。
但该说不说,桃子确实甜,以致于到成婚头晚,她还隐约能回味那股子蜜味。
她哭脆鼻子,鬓发都飞到脸上来,杨斯年打湿帕子给她擦,有种当爹又当妈辛劳感。
兄妹两个再叙会儿话,眼看天时不早,杨斯年推妹妹去睡:“可能睡不多久,但眯个眼也是好,明天忙起来,肯定累得你找不着脚后跟。”
这话不是白说,更不是唬人。
婚仪冗繁,翌日天还没光,司滢就蒙着眼睛被叫起来。
还好应杂事有祝家和沈夫人操持,她只管坐着打扮就行。
司滢顿,眼眶乍然便湿起来:“哥哥放心,会常回来。”
杨斯年摇头:“今日过后你便有自己家,该顾着那边才对。况且你嫁走,也不会惦记着回府,对来说,府里跟宫里值房没什两样。”
这样话,催得司滢心头隐隐牵痛,眼泪很快打湿鼻梁。
不是矫情也不后悔,是陡然便生出,马上要离开父母兄弟时那种留恋。
分明哥哥还是哥哥,然而家马上要成娘家。她才和哥哥相聚没多久,就要扔下他嫁出去,她好愧疚。
天亮就是大喜日子,拜过父母家人牌位后,兄妹二人坐在桌上用餐饭。
期间司滢问哥哥:“这回赐婚事,太后娘娘为什要帮忙?她是不是要动什手脚?”
杨斯年好笑地看过去。
别姑娘出嫁前都在担心夫妇婆家小姑子,或是担心明天不够好看。她倒好,惦记起这些朝堂纷争来。
“你安心当新娘子就好,管这些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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