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
种仁慈。
刀是云集为他种下
郁金香。
刀是云集留下来碎翡翠。
刀是永不停息《致爱丽丝》。
刀是云集问那句“你会不会对
好”。
云集晚上喝过杯子里还剩下小半水。
他外套搭在玄关衣架上，臂弯位置袖子内侧起
很淡层褶。
切诺基车钥匙扔在门口杂物碗里，落层灰。
丛烈捂住脸，像是要把满溢滚烫痛苦捂回身体里。
在演唱会结束后每个夜晚，他被回忆反复地洗刷□□，好像连呼吸都变成刀，要把他心肝剜个七零八碎。
他脑子里事情很简单。
他想找齐那些珠子。
但是直到他自己也死，丛烈连颗新都没找到。
他就是找不到。
丛烈站在云集卧室门口。
当时拿到那些珠子，丛烈把它们串起来，发现好像少很多颗。
哪怕是云集那
细手腕，也不会戴那短钏子。
珠子缺太多，戴在丛烈手腕上就好像个局促笑话。
但他还是日夜不离身地戴着，洗澡也不摘。
丛烈很固执，总是去那段高速路徘徊。
特别俗是吧？他戴这串珠子你知道求什吗？”
他自问自答，笑得满脸眼泪，“求平安健康。”
“因为他边卖着命又边想活得长点，和你起久点。”
“云集不信佛，但他信他能求来多活着！求来和你长久。”他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丛烈感觉空气很稀薄，就好像所有氧气都跟着云集起弃他而去。
刀是他自己亲口说“占有不是爱”。
而云集声音和面容仿佛是药。
不管对他开口时是冷淡抑或是疏远，终归是把丛烈疼治好。
但这种疗效很短暂，仿佛只是为夜晚屠戮行方便。
丛烈那副心肝在白天康复得完好如初，好在夜里精神百倍地迎来新轮血肉模糊。
云舒责备他那些话，丛烈全都感到很麻木，唯独对句刻骨铭心。
他特别想推开门，确认下里面人还在。
哪怕只是个背影，让他明白前世才是噩梦。
但他最后还是从门口退开。
丛烈打开灯。
四脚朝天查小理正在梦里磨牙。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云集出事故具体地点，但他看着东倒西歪树像是有车滚下去压坏，有些焦黑石头他觉得是被火烧。
白天他正常地录歌、作曲、跑通告，甚至亲自接手云集曾为他操持切。
个人活两份。
晚上他像是鬼打墙样绕着那段高速绿化带寻觅，摸着黑在那些山坡上茕茕独行。
好像死人是云集，最后却是丛烈成孤魂野鬼。
云舒又大笑着拍他手，“你留着，你留着！云集求来健康！求来平安！”
“丛烈，你该恨人是他吗？他帮你摆脱雪藏他有错吗？他爱你爱得卑微入尘埃他有错吗？”云舒看着他，“现在你怎想？丛烈，云集死，你是不是倍儿轻松？倍儿自由？倍儿庆幸？那个爱你远远超过爱自己人，他死啦！”
丛烈猛地睁开眼，看见客厅里熟悉天花板。
房间里空调开得好像有些不够大，让他浑身上下都湿透。
丛烈捂着脸，摸着自己空荡荡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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