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总是不饿，但护工大爷会用长辈那种大咧劝他：“能吃还是尽量吃点儿，早点儿恢复
不是少受点罪吗？
跟你说啊，人在生病
时候地球都合该围着你转，生着病就多提要求多吃好万事不操心。而且看，今天那个送饭给你带病号饭可好，闻着都馋！吃点儿吧？”
云集有精神
那
碗鱼糜蛋羹只吃掉薄薄层，云集就累得又睡着。
云集醒着时候丛烈不敢跟他靠太近，等他睡着时候才护着他上腹轻轻揉。
云集刚能开口吃点东西，他真怕他哪怕有丁点不舒服。
他怕他坏胃口，以后又不肯吃饭。
他口罩里全淹，几乎让他有些不能呼吸。
保温盒效果很好，蛋羹几乎还是烫。
丛烈把云集床稍微摇起来些，方便他吃东西。
他坐在床边，舀起来勺蛋羹，稍微凉凉，送到云集嘴边。
能看出来云集是很努力地想吃，但是只是吃小口，却半天咽不下去。
丛烈避开他创口，慢慢给他顺气，等着他。
丛烈眼睛直很酸，但他也直忍着。
但忍到云集吃饭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
医嘱说现在只能吃低脂高蛋白。
他大早起来把蛋黄和鱼骨挑干净，把鱼肉用破壁机细细地打碎，蒸个蛋清鱼糜羹。
最后丛烈还稍微在蛋羹里点两滴香醋。
教丛烈拍背，病人睡着时候般不要惊动，但中间每隔三个小时要拍次背，喂饭要等到自然醒。
第次给云集拍背时候，护士在边看着。
丛烈动作很轻，但姿势稍微变，云集就开始皱眉。
护士示意他继续，“五指并拢，掌心空出来，轻些，拍十下就行。”
丛烈根本不舍得用力拍，下下给云集顺背，低声安抚，“不疼不疼，马上不难受。”
但丛烈仍然不敢摘。
只有等云集完全睡熟，他才把门口护工大爷换进来。
第次清醒之后就正式进入恢复期，护理比持续昏迷时候还要复杂。
云集每隔几个小时就可能会醒次。
每次他醒，护工大爷都会问他饿不饿。
云集太虚弱，吃小口就要歇会儿。
像是怕他嫌麻烦，云集还跟他说：“要不然不麻烦你，等会儿可以自己吃。”
他说话很慢，而且点气力都没有，几乎像是在叹息。
他看不见丛烈口罩里面，自然也不会知道丛烈眼泪已经把整个口罩里面全浸透。
丛烈只是摇头，把每勺都分得更小些，几乎是滴滴慢慢喂进去。
来担心云集嫌蒸蛋腥气，二来怕云集认出来他做饭味道。
他怕他不肯吃。
云集是下午两点多醒，眼睛也还暂时看不大清楚，把他当成护工来打招呼，“您好。”
他声音太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丛烈跟他点点头，打开保温盒拿出蛋羹。
“这样不行，”护士摇头，“这样他气管里容易卡住，都会有点疼，你不舍得拍背，要是卡住更受罪。”
她叹口气，“要不然帮他拍。”
“来就行。”丛烈不让碰，边拍边安抚。
拍几下之后云集咳嗽声，好在到底没醒。
护士给他递纸巾，“这样就行，白天拍四到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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