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
“等过两天不下雨,想出去转转。”胡蝶抿下唇角:“都在医院待快半个月,感觉都要发霉。”
“你啊……”蒋曼向都宠女儿,自从她生病,便推所有工作从国外回来亲自照顾女儿。可上次意外,也让她直都提心吊胆,有时半夜惊醒,也还要进来看眼确认她睡在这里才能放心。
“就出去会,你要是不放心,就跟起嘛。”胡蝶说:“正好也是想去找找那个救人,到时候还要好好感谢他。”
这阵子榕城又是刮台风又是下雨,加上蒋曼直担心胡蝶病情加重,倒把这件事给忘。
再醒来,人却又回到这间熟悉病房,关于那天发生所有,只剩下这顶脏兮兮帽子能证明那不是场梦。
在她闭上眼睛那秒,真有人拉住她。
胡蝶睡短暂觉,在傍晚醒来。台风天过后,榕城进入漫长雨季,傍晚总是雨声淅淅。
她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挑顶新假发戴好。蒋曼推门见女儿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笑道:“已经够好看。”
“没有妈妈好看。”胡蝶转过头看向母亲,也跟着笑起来:“妈妈最好看。”
整个台风天胡蝶都是在医院度过,自从上次坠海昏迷之后,母亲蒋曼对她看管就更加严厉。
几乎到寸步不离地步,尽管她不止次强调坠海只是意外,不是故意想那做,可母亲也只是口头上相信。
她百无聊赖地在医院里躺着,病房窗口正对着海岸边,高大棕榈树矗立在海风中。海浪拍击礁石动静清晰可见,夜晚隐约能从低楼砖瓦缝隙中瞧见抹蓝色。
胡蝶翻个身,背朝着窗口。
床边柜子上放着顶灰黑色帽子,正中央用红色丝线绣着“潭岛救援队”五个字,侧边歪歪扭扭绣着个“滨”字。
她松口:“那等不下雨,跟你起去。”
胡蝶笑起来:“好!谢谢妈妈。”
榕城雨下整整周,放晴那天,胡蝶早就和蒋曼出门,根据帽子上“潭岛救援队”五个字,母女俩很快就找
蒋曼退役前是名双人滑运动员,跟胡蝶父亲胡远衡是搭档也是青梅竹马。退役后她和丈夫也直在为国内花滑事业做贡献,虽已年近五十,但脸上却看不出多少痕迹。
“谁都没有你会说话。”蒋曼拿件薄开衫披在她肩上,“饿不饿,你中午就没这吃。””有点儿,但又不是很想吃东西。”自从开始化疗,胡蝶胃口就直很差,偶尔吃得不对劲还会反胃呕吐。”那要不要喝点汤垫垫?你爸爸下午煲好才送过来,你最爱扇贝鸡汤。”
胡蝶不想让蒋曼担心,点头说好。
鸡汤放在冰箱里,蒋曼盛小碗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胡蝶直跟在她身后。
等喝到鸡汤,胡蝶看眼坐在桌旁看食谱蒋曼,犹豫着开口道:“妈妈……”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几秒,饭后吃过药里有催眠作用,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回到坠海那天傍晚。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灌进口鼻和耳朵,窒息感在瞬间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就这死。
好像也挺不体面。
失去意识前,胡蝶这想着,缓缓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坠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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