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有跟位于自己之上大太监起冲突,可那几个小太监,都是机灵聪慧十几岁孩子,是这几年间少数真心对他人,他是费心思才把这几个小太监要过来自己带。
平日里无波无澜情绪突然便又决堤,他怒极对坐在屋内首席秉笔出言不逊,痛斥其躲在宫墙内生都未曾见过宫外天地,未曾解各地百姓生活,却因自己可代替圣上批阅奏疏,便肆意干预朝政,不仅干预吏部对官吏任用与选拔,甚至还再次启用早已废除监军统兵;前有向圣上进言兴建求长生道观佛寺,不仅将道教佛教混为谈,更是劳民伤财令百姓们怨声载道,如今又让宦官去监督出征军队,军队受到不合理掣肘以致边境屡遭侵扰,边疆百姓苦不堪言,他们这些居于宫墙之内宦官却毫不放在心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然而居于宫墙之内宦官不会懂,也根本不想懂。
这些话,他是不该说也不能说,而在那刻说出来,更给首席秉笔个治他好理由。
首席秉笔面上不见愠怒,只翘着小尾指端着杯热茶,小口啜饮,然后命人掌他嘴,首席秉笔嗓音尤其尖细,他被几个人押着跪在屋外烈日下,那尖利声音像针样刺进他耳膜中:“来人,掌嘴,今日咱家就要看着这张伶牙俐齿嘴是如何被打烂,什尚书之子,呸!不就是个以色侍人猪狗不如脏东西,咱家倒要看看,你这张脸被打烂,没法服侍主子,你还能怎在这宫里待下去!”
那已不是他第次被掌嘴,当身后人抓住他头发将他头往后扯让他露出那张五官精致到昳丽脸时,行罚人都不禁失神瞬。
日头炙热刺眼阳光落在脸上,他仰首时看到没有宫墙围困望无际蓝天白云,无法直视太阳更是晃得他眯起双眸,在那短暂霎,他恍惚地想,若是自己在改变命运那日便死去该有多好,像这般赧颜苟活,形同凌迟永无止境。
下刻,狠毒巴掌狭着风声重重打在脸上,他眼前黑,连头都被打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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