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哪有什出淤泥而不染,脏就是脏,他回不去。
他无所谓身前身后名,只希望来生,自己能做个清清白白人。
楚岳峙昏睡两个时辰后便又醒来,醒来时身上已穿回干净整齐衣袍。
司渊渟就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他,也已换过另身官服,见他醒来,平淡地说道:“醒便起来,咱家送安亲王回府。”
扶着司渊渟递过来手臂坐起,楚岳峙怔怔然地看着似乎褪去少许戾气司渊渟,片刻才敛去眉宇间失态,沉吟着问道:“案子如今查成怎样?”
将昏过去楚岳峙抱在怀中,司渊渟久久未动。
也不知过去多久,怕楚岳峙冷着,司渊渟把手从楚岳峙掌心抽出,然后将他放到床榻上,盖好被褥,随意给自己披件外袍便去洗巾帕替楚岳峙又再擦拭遍身子,最后又小心地替他把脸擦干净,尤其仔细地擦拭唇瓣,司渊渟俯身轻抚他哭得有些红肿眼,低叹声,应允道:“好,不去侍寝,不会再把你弄脏。”
他小楚七,生来就是干干净净,他不愿意,再用被楚岳磊侮辱过身体去碰那干净楚七。他还记得,那个小小皇子,爱哭又爱笑,最初时候什都往他身上招呼,眼泪鼻涕乃至口水全往他身上蹭,不想背书不想练字不想练功,说两句就要哭,哄好就朝他拍着小手笑。小楚七手很软,不仅白而且肉肉,每次往他脸上摸时候,还会“咯咯”笑着说他长得好看。
他什都不剩,也就这张脸,还能讨楚七喜欢。
可是楚七也长大,去过那远地方,在边疆战场上经历数场战事,见过天地见过生死,然后成长蜕变成个顶天立地男子汉,那双手也生拉弓握剑还有骑马握缰绳磨出来层茧,再不是他小楚七。
想起自己昏过去前发生事,楚岳峙多少有些不自在,满心赧然与尴尬,但见司渊渟没有要与他提起意思,他也就不想自己主动去提起,尚未理清自己思绪,那些心底繁杂又暧昧不明感情也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都有默契地就此揭过,假装无事发生也好。
更何况,现下他们眼前也有远比儿女私情更重要事。
“礼部是必然要面临回大清洗,明日工部尚
就像他也再不是司渊渟。
从普通太监成为首席秉笔太监,再帮助楚岳磊登上帝位,他统共用十四年;而今他是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不需要再用那长时间,到四海升平那日,他也就能得个归处。
他无法替司家留后,还背着司这个姓成为权倾朝野大宦官,若能顺利将楚岳峙送上帝位,他这个两度叛主大宦官将会遭万人唾骂,无论正史还是野史,他都会被记载成个无恶不作背信弃义佞臣,在宫在朝多年,却至今不知,自己死后要以何颜面去见父母以及司家列祖列宗。
也无妨,至少那时,他求仁得仁。
再度细细亲吻过遍楚岳峙锁骨处长疤,司渊渟侧过脸轻轻贴着他脸颊,轻声道:“楚七,想求个恩典,你知道,这身体不完整,还做许多违背良心事,这多年也不知多少人死在手里,可若你还喜欢这张脸,请你让能干干净净离开……你不说话,便当你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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