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楚岳峙应声而起,起身后他再次抬眼看楚岳磊,眼尾上挑双眸竟隐隐生出凌冽之色。
楚岳磊凛,他认得楚岳峙眼里这股厉色,当初楚岳峙千里奔骑回京助他篡位时,便露出过模样眼神,只是那时尚未完全成型,也并非针对于他。
短短瞥,待楚岳磊再想细看,楚岳峙已颔首敛眉地恢复恭敬之态。
那会是他错觉吗
楚岳峙再去早朝第日,并不似楚岳磊想象中那般萎靡,尽管人看起来清瘦不少,可身上往日那份不理世事闲散却淡。
早朝上楚岳磊很是关心楚岳峙番,被楚岳峙应付过去。司渊渟则是被楚岳峙质问,何时能把案子查完,莫不成是要把案子拖着,等百姓都淡忘,才推出几个替罪羔羊来杀,敷衍事地算作对百姓交待?
在朝为官,谁不知道司渊渟是楚岳磊最倚重人,他们不敢轻易质疑司渊渟,也是因为很多时候他们也摸不准到底是司渊渟擅作主张还是那就是楚岳磊意思。而楚岳峙如今这般诘难司渊渟,倘若把这牵连礼部和工部案子拖着就是楚岳磊意思,这与指桑骂槐有何区别?
面对楚岳峙质问,司渊渟是如既往应对圆滑,然那高坐在龙座上楚岳磊,眼神却在阶下二人你来往间逐渐阴沉。
搭在龙座扶手上手越发用力地捏住黄金打造龙头,看便是没有受过苦皮肤白皙光滑手背上青筋,bao起,五指指关节因过度发力而承受极大压力开始发白,楚岳磊死死地盯住楚岳峙,最终打断两人对话:“七弟,你倒是对着礼部和工部案子关心得紧啊!”
楚岳峙本是面向司渊渟说话,此刻楚岳磊开口,他便回过身,抬头向楚岳磊鞠手道:“陛下,臣弟虽与此案无关,可这位东厂提督大人却是为方知礼案,把臣弟抓进东厂好生折腾日夜。而这礼部和工部案子,又是方知礼案牵扯出来,臣弟难免就有些上心。再者,方知礼虽非臣弟所杀,可他死终究与臣弟脱不干系,臣弟没有尽到个亲王应尽责任,反倒流连烟花之地惹出事端,这段时日被软禁在府,臣弟已深刻反省过自身,日后必定洗心革面,竭力为百姓着想,事必躬亲,为陛下分忧。”
放在从前,楚岳峙绝不会对楚岳磊说这样话,可现在,他不仅要说,还要当着群臣面说,他要让楚岳磊被架在那帝位上,即便已经心中怒火极盛,也不得不为那兄友弟恭假象而忍下他借题发挥,含沙射影。
楚岳磊在龙座上脸色都变,过好会儿才勉强笑笑,说道:“七弟有这份心,朕十分欣慰,日后若能有七弟尽心辅佐,想必朕也能少很多忧虑。”
“辅佐陛下,乃臣弟分内事,望陛下能原谅臣弟之前未能匡主,尸位素餐。”楚岳峙说着,还撩起长袍下摆,向楚岳磊下跪。
楚岳磊猛然站起,看着向自己恭敬跪拜楚岳峙,只觉太阳穴处越跳越快,他背在身后双手紧攥成拳,整个后背都绷紧,他扫眼站在另边漠然得仿佛切都与己无关司渊渟,后槽牙咬紧又放松好几次,好容易才压下怒意,平和地说道:“七弟说这是什话,朕从来就没有怪过七弟,还不快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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