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藩抬起头,却见楚岳峙面沉如水地看着他,身上散发出不可抗拒威严,平淡地缓声道:“首辅重任,能者居之。前礼部尚书司崇德之子司渊渟,身受不白之冤忍辱负重,在朝多年始终秉持公正尽忠于大蘅国,此次带兵出征前往山海关更是立下汗马之功,是为下任首辅最佳人选。”
国律例严惩。”
楚岳峙微微颔首,又道:“如今国库空虚,此次山海关又遭战祸,户部压力极大。只追缴这账册上人,恐怕还不够。徐阁老,可有想法?”
徐敬藩知道,这账册上没有他们徐家,显然是楚岳峙意思,只是楚岳峙虽然是要保他,但也不代表他可以毫发无损全身而退。楚岳峙在这个时候提到国库与山海关之战,他再迟钝也知道楚岳峙是何意,于是说道:“老臣愿捐出家产以填补国库亏损。”
楚岳峙将第二个箱子合上,而后撩起长袍下摆,直接坐到箱子上,对徐敬藩说道:“倒也不必捐出所有家产,毕竟徐家不小,可不能就这倒。依朕之见,徐阁老就随便捐个八百万两白银,如何?”
徐敬藩听,当真是眼前阵发黑,八百万两白银,已经远超出他这些年所贪之财,楚岳峙这嘴上说着不需要他捐出所有家产,可实际上就是要把他掏光!
然而事到如今,也没有他说不余地,要想保命,保住徐家便只能应下。
俯身磕头,徐敬藩道:“老臣遵旨。”
楚岳峙将系在腰间碎玉握在手中把玩,睨视着徐敬藩问道:“徐阁老,朕今日单独召见你,这意思,你可明白?”
单独召见,又将徐家从账册上抹去,徐敬藩趴伏在地上高声道:“老臣,谢陛下隆恩。”
“先别急着谢恩。”楚岳峙说道,他绕这大圈子,总算说到这最后件事,“朕虽下旨重整内阁,但依照眼下情况来看,时三刻也查不完。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徐阁老这些年想必深谙举荐之道,莫不如明日早朝,再为朕于众臣跟前举荐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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