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之交时,司渊渟背着楚岳峙上城楼,然后在快要日出时叫醒楚岳峙。
在太阳跃出海平线照亮天际与整个海平面时刻,海天线橘色带着隐隐火红,绚烂而充满生欢喜与希望。
抱紧怀里楚岳峙,司渊渟靠在他脸颊旁,说道:“楚七,等这天,等辈子。”
唇角弯起,楚岳峙看着那片被晨曦照亮灼灼生光海面,道:“还有时间,楚七会陪司九走下去。”
“真?”司渊渟像是被晨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眼帘颤抖着合上,就连鼻间呼出气息都是那样小心翼翼。
抵达。
其实来山海关,并不为别,只是要履行曾经约定,他们要起来山海关,登上城楼同看日出。
山海关镇守大将仍是朱必力,夜里看到他们出现时十分震惊,但听司渊渟说明缘由后,他看着坐在轮椅上消瘦许多楚岳峙,言不发地行个军礼后便把自己房间让给他们,并对自己贴身亲卫下令,今夜之事绝不可外传,违令者杀。
楚岳峙病情经过林亦努力后已经得到控制,不再像最初那个月般动辄昏睡两三日。他如今每日大约也能有半日清醒,醒来时便与司渊渟说话,司渊渟喂他进食吃药,他也总是很听话,再苦药都会靠在司渊渟怀里安静地喝完,不再需要司渊渟温言哄劝。很多时候他都是与司渊渟说话间便又再不知不觉地睡过去,林亦说这并不是坏事,他操劳这多年,如今能好好歇息便多睡点,对他身体而言顺其自然地歇息是最好休养与恢复。
司渊渟是在楚岳峙倒下并于鬼门关前挣扎那夜彻底白头,后来楚慎独告诉楚岳峙,那夜他陪着司渊渟守在床榻边,亲眼看着司渊渟头发在几个时辰里点点地变白直到最后再不见丝黑发,那个时候司渊渟就像是雕像般动不动双目赤红地注视着楚岳峙,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头发全白这件事。司渊渟甚至是在楚岳峙醒来后,怔愣地问他好好头发怎都白,他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事。
“真啊,楚七什时候骗过司九?”楚岳峙眨眨眼,想要转头看他,却被抱紧止住动作。
“呵……”司渊渟低低声笑,声线略
也是在那时楚慎独才意识到,舅父对父皇爱有多深。
楚岳峙说自己不会死,答应司渊渟诺言还没实现,他绝不能就这死掉。司渊渟长久地看着楚岳峙,眼角细纹已经掩不住丹凤眼尽管直通红,却始终没有落下半滴眼泪,司渊渟好像把千言万语都藏在眼底,楚岳峙读懂,他便不说。
因为楚岳峙身体虚弱,离开京城后,司渊渟每日都把楚岳峙抱来抱去,照顾他梳洗更衣。楚岳峙便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司渊渟那时正在给他擦身子,低着头说道:“你小时候可比现在活泼多。”楚岳峙笑笑,答道:“楚七会好,司九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
楚岳峙并不后悔当初不顾切地逼出金针,因为若是他没有找回记忆,司渊渟大抵早已不在,而若是只剩他人留在这世上,那帝位对他来说又有什意义?
他愿意付出更多来换取后来这二十多年岁月,只不过看到司渊渟因他而如此难过,令他对自己不争气身体有些气忿不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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