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到。
燕知毫无留恋地从床边起身,穿戴整齐,拉开窗帘。
阳光“刷”地洒进来,把房间照得透亮。
令人尴尬用品都已经包好扔,浴袍也挂回衣橱里,自己双肩包也完全收拾好,没有任何物品遗漏。
毕竟燕知出来住就是为避嫌,不想惹任何麻烦,每次离开之前都确认得很仔细。
但牧长觉肯定会担心自己。
这是他应该做。
看看手机上时间,燕知还能再观赏五分钟。
他这捏脸手艺是越来越好。
只是看看电视看看照片,他就能把九年没见过面人捏得纤毫毕现。
成本也不高,房费晚百零八,还没保外医药费个月零头。
却能睡国民老公牧影帝,简直超值。
但今天这个价,属于超前消费。
洗完澡回到卧室里,燕知发现床上人已经挪到自己这侧,手臂半搂着他躺过枕头。
燕知重新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牧长觉。
太好,不是人。
从那次燕知就下定决心。
此类错误绝不可再犯。
这本就是他对自己再纵容后果。
自打他开始能看见这个“人”,他就应该如实地跟林医生交待。
。
他当然能解释说自己身体不好,喝多不知道眼前是怎回事。
但是这巧合过多,怎看怎像是钱没谈拢。
那时候燕知攥着电话,整个人绷着,两个手心里全是汗。
“天天,呼吸。”有人叫他小名。
燕知不习惯坐电梯,二十六楼直接层层走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他这次莫名其妙觉得腰酸得厉害,尤其是下楼时候明显。
到最后两层,燕知甚至忍不住扶着楼梯慢慢走,耽误三分半钟。
“麻烦26888退房。”燕知由衷希望这浮夸房号不代表房费。
栩栩如生。
牧长觉比二十四岁时候不见老。
只是五官各自优化,眉骨和鼻梁越发挺出来,眼窝深下颌线更明显,沉淀出种成熟料峭感。
要说有点什缺点,就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眼底有轻微泛青,下巴上浮起很短层胡茬。
燕知伸手蹭蹭他下巴,撇嘴,“扎人。”
不管什时候看见他,燕知都觉得像是刚刚平安走下架险些坠毁飞机。
或者说感觉好像很多事情不过是噩梦,在看见牧长觉刻,燕知就醒,坏事从未真正发生过。
燕知轻轻地摸过那双挺直眉骨,直到手指停在眉心处。
像是替燕知担心钱包,睡梦中牧长觉也眉头紧锁。
这燕知能理解,幻象又不能替现实人类还钱。
他也确实说,但没说这细节。
跟这个人见见面,甚至偶尔说说话,就已经是不对。
平常燕知连五分钟床都不会赖。
但这件事“闹钟”却被反复“稍后提醒”。
尤其是有时候累,他就忍不住到学校附近快捷酒店纾解晚,和那个人深入地见面。
而这世界上会叫他这个名字,只剩下个人。
只是此时此刻,那个人不可能真出现在他身边。
他手里电话被接走,只手在轻轻拍他背。
“干嘛呢,又跟比谁憋气时间长呢?”
大脑空白两三秒,燕知肺里又重新充满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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