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觉手做作业,手掏着闷声写大字小崽。
他明明能清楚地看到那些豪情万丈奋笔疾书,却不曾阻止。
燕知写完那些字,靠在牧长觉肩膀上,看到殷红液体从书房门缝下面渗过来。
很多,明明边缘已经干涸凝固,却好像仍然在流动。
2,3,5……97,101,103。
牧长觉目睹整个蚊子逃逸过程,伸手把豆丁从地上捞到腿上,“干嘛呢燕天天?们昨天才说好坚持个礼拜不哭,这快就不算数?”
小朋友搂着牧长觉脖子,眼泪簌簌地掉,“天天给牧长觉看飞飞。牧长觉不看。飞飞走路。”
“飞飞不是走路,飞飞用翅膀飞走。”牧长觉单手抱着他,“昨天教你写自己名字,今天还记得怎写吗?”
豆丁很喜欢被考考,注意力下就被转移。
他攥着牧长觉钢笔,四面八方地画下两个字。
他心里想着“不能睡着”,很快就枕着牧长觉肩膀睡着。
他梦见自己三四岁时候偶然抓住只蚊子。
那可能是他第次抓住蚊子,而且很可能是早就被蚊香熏昏蚊子。
他把昏迷不醒蚊子用手捧着,献宝样地拿给牧长觉,“牧长觉,看。”
牧长觉正在忙着做暑假作业,扭头看看,“嗯,不错。”
,这个教室要落锁!”
牧长觉跟燕知说话仍然不紧不慢,说不上温柔或者客气,跟和陈杰说话时候语气差不太多,“教室要锁门,别耽误人家下班。”
燕知没选择,趴到牧长觉背上。
牧长觉挽着他腿,偏头跟陈杰说:“你把他后面衣服拽下。”
陈杰根本不用他叮嘱,仔仔细细把燕知腰后衣服掖严,“已经弄好,牧老师。”
燕知平静地睁开眼。
他看着陌生天花板,怀疑自己又在做另外场梦。
窗帘、床单、床头夜灯,他都确认自己没见过。
燕知深吸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又睁开。
他记得形状,但是控制不力度,两个“天”都被捅破,变成“夫夫”。
“非常好。”牧长觉握住他小胖爪,“现在要学习,天天乖乖在旁边练字好不好?”
小朋友已经把蚊子事忘。
能在牧长觉旁边,干什都是好。
燕知从小就是个勤奋好学,很快就把牧长觉作业本画满“夫夫”。
顺手把小朋友嘴角粘着西瓜子捏下来。
小崽子习惯被捧在手心里,很难接受牧长觉这个敷衍态度,“牧长觉,天天不喜欢。”
牧长觉把钢笔放下,转过身看地上撅着嘴豆丁,“天天不喜欢什,牧长觉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大难不死蚊子悠悠地醒过来,从肉乎乎小手里振翅高飞。
盯着空空手心看会儿,小朋友眼睛从睁圆到蓄水,眨不眨。
他还跟燕知解释,“您看,业务都很熟练。”
牧长觉回头看他眼,陈杰立刻噎住,小心用手捋捋燕知后腰上外套,再三确认严丝合缝地盖好。
燕知趴在牧长觉背上,脸蛋被宽大帽子盖得很严,也不担心别人认出自己。
牧长觉后背如当年温暖,却宽厚很多。
他走路时候带着小幅度起伏,让燕知又忍不住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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