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得近,身高差异下就凸显出来。
燕知后背挺直,仍然在等他答案。
牧长觉也低头看
燕知有片刻屏住呼吸。
那多年前,牧长觉就告诉过他,“男和男,不结婚。”
他没有打击到牧长觉,只报复自己。
他想不明白。
只是让他穿双鞋,自己心里为什会这抵触。
他没动。
牧长觉站着看他会儿,在他身前蹲下来,拿起只鞋,要握燕知脚腕。
这动作燕知太熟悉。
熟悉得他忍不住地向后躲,“你跟剧组里同事都这互帮互助?”
牧长觉抬头看他,笑,“对,这是国内新流行种社交礼仪。燕老师,能穿鞋吗?”
他担心自己说什不该说,轻声开口:“抱歉。昨天有点累,没给你添什麻烦吧?”
“添。”牧长觉说着,又呷口咖啡。
他把咖啡杯放在梨木花架上,朝着燕知走过去。
燕知心慢慢提起来,等着牧长觉接着说。
“但是说过,遇到过更大麻烦,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牧长觉走到燕知面前,低头看他光着脚。
切都还保持着原样。
燕知没穿床边毛绒拖鞋,光着脚踩上地毯,出房间,沿着旋梯扶手往下走。
他走下半层楼,看到牧长觉背影。
牧长觉在读本书,手边是摞看上去和心理学相关资料。
听见燕知脚步,他仰起头,平淡地问句,“醒?”
但他不甘心,像是个输红眼赌徒,片刻间头脑发热。
他保持着声音从容,稍昂着些头,“你以后结婚,准备生几个孩子?”
“你穿上鞋,告诉你。”牧长觉似乎完全不觉得燕知问题越界,甚至接句几乎不相关话,“这双鞋是让小陈新买,昨晚刚拆吊牌,没人穿过。”
燕知犹豫几秒,只脚只脚地伸进鞋里。
等他穿好鞋,牧长觉站起来。
燕知心里酸得受不。
梦里最后眼场景轻而易举地穿破他防线,像是个让他进攻信号。
他想起来自己九年前曾被迫听那些话,甚至觉得那双柔软、毛茸茸卡通拖鞋面目可憎起来。
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好像只是轻描淡写地提醒:“牧长觉,你以后会结婚吧。”
牧长觉依然在地上蹲着,没有丝犹豫,“会。”
燕知还在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什,在牧长觉和自己擦身而过时候言未发。
牧长觉上楼又很快下来,手里拎着放在床边那双拖鞋。
他弯腰把鞋放在燕知脚底下,“燕教授现在是当老师人,总要注意仪容得体。”
燕知看着那双拖鞋。
白色毛绒底上两个鹅黄色小圆耳朵,怎也不能跟“教授仪容”四个字挂钩。
燕知想问“这是你家吗”,但又觉得问得太多余。
他踩着台阶级级下来,友善地笑笑,“烧坏房子这快就修好?”
“烧不是这处。”牧长觉站起来转过身,从容喝口咖啡,“昨天晚上你睡着,不知道你钥匙在哪儿,就先带你回来。”
燕知皱着眉回忆下,实在也想不起来自己怎睡着。
别都是次要,但他知道自己偶尔会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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