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年摔倒时候握着手机右手蹭在地上,中指指节擦破皮,包层创可贴,曲指费劲,打字也不方便。谢航看着他翘着根中指,手机握在手里摇摇欲坠,问道:“帮你?”
反正已经帮上午,不差这两分钟,没钢化膜手机也经不起再摔次,季思年十分识时务地把手机递过去。
光标停在软件里输入目地,谢航看眼:“福?”
季思年说:“福满园小区,十九号楼。”
福满园小区十九号楼。
季思年仰起头去看,片子上是绷直脚面拍出来脚骨,根根骨头白森森不知道好看在哪:“你审美挺独特。”
他脚踝骨没碎没断也没裂,就是有点错位,大夫给他打三周石膏,叮嘱忌口和注意事项,等季思年撑着刚买下来拐杖走出医院时,已经十二点半。
最近简直屋漏偏逢连夜雨,季思年想不通他怎如此祸不单行,现在这个样子,鬼屋兼职肯定去不,去上家教也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小姑娘,他还得拖着这条腿去练车,还要搬家……
眼下最要紧是,他得这个样子回家。
“得回家趟。”季思年把重心压在拐杖上,抽出只手在手机上打车,“下次,明天吧,明天请你吃饭。刚才医药费都是你垫吧,你加微信,把钱转给你。”
医院里人满为患,急诊部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挤起来季思年也顾不上别扭,单脚蹦来蹦去,蹦得右脚也难受,恨不得挂在谢航脖子上。
“你找地方坐着吧,去挂号。”
谢航说着就要带他去找椅子,结果被季思年扯着衣领拉住:“别,跟你去,……坐不下去。”
谢航被他拽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他:“刚才不是坐得挺好。”
“刚才……”季思年顺着接下去,才反应过来谢航是在调侃他,“靠。”
谢航发出订单,把手机还给他。
“这拐……”季思年走两步,起步总是顺拐,“真不太适应。”
“多用几天就适应
谢航微微挑起眉,似乎没想到他要“回家趟”。
他其实早就知道季思年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家住,从他没怎换过衣服、和上周不同洗发水味道、再也没出现在衣摆上狗毛中都能看出来。
不过他对别人私事不感兴趣,也没有想窥探欲望,今天耐着性子陪季思年检查上午,只是因为他单纯觉得他确实是个很有趣人。
——看着有点酷,其实会在上课之前把烟塞进口袋里不让学生看到,会在发现家教对象是女孩后主动提出去有监控书房上课。
说不定还会在明天把雾化烟换成草莓味。
菩萨讲笑话!
季思年不愿再回忆尴尬往事,低声嘀咕句:“当时你也不拉把。”
“喊你,你没听见。”谢航随口说着,从裤口袋里摸个口罩戴上。
看病属实折腾人,不是在排队就是在排队,从九点多直站到十二点还没结束。季思年没想到要检查这久,让谢航陪着他耗上午,叫他有些过意不去:“剩下自己来吧,不耽误你。”
这话听着像是不负责任渣男要甩人,谢航刚取完骨片报告回来,正认真看着报告单子:“没耽误。你这骨头,长得正,还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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