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再次陷入个尴尬境地,他们之间话无从说起,也无法说起,季思年能看出来爸妈也不愿主动提这事——他性取向已经成个炸药包,谁都知道碰下必然会引起爆炸。
可他们没法跳过这件事去谈别,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还不可以。
季思年不想惹他们不痛快,在季建安喝完手中粥之后,他先步起话头:“……这两天要报志愿。”
“你这腿什时候伤?”年霞忽然说道,嗓音有些发抖。
季思年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顿时就心软下来,他轻微皱着眉,装作不在意地说:“就上午,去医院所以回来晚,就是石膏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事。”
季思年回神,车子已经驶进小区里,缓缓停在他家楼下。
他估计年女士定直守在窗前等着,因为在他狼狈地爬出车子,拄着拐层层往楼梯上蹦时候,已经听到家里防盗门开开合合好几次,肯定是她按捺不住要下来接他。
季思年还是没有想好开场白,在他拉开家门,见到熟悉布景,被锄头嗷嗷两声迎面扑过来后,还是只说句“回来”。
锄头摇着尾巴,围着他打石膏腿转三圈,被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年女士应该不会把他连着锄头起赶走,狗可比他金贵。
。”谢航送他走到医院外,在大路旁边等车来。
福满园离骨科医院有点远,季思年上车就准备给季建安打个电话,跟他说声可能会迟来会儿,斟酌片刻还是换成发信息。
他边费劲地编辑短信边叹气,恨不得让谢航帮他写,好逃避掉亲自面对。
谢航就像陪年女士逛商场季建安,只负责跑腿和拎包,话说不上几句、忙也不见得帮上多少,但是只要扭头看见他在旁边跟着,这街就能逛得放心。
季思年按着额角发愁,他也没少自己去医院,但是有人帮着还真不样。
“你……”年霞站起来,似乎想问你怎不跟妈说,话堪堪断在嘴边,这刻才清晰意识到季思年早就已经不是磕到手指头都会喊她来看小孩子。
他考完高考,甚至考得不错。
他在下下个月就会独自前往另个陌生城市开启新生活。
年霞重新坐回椅子上,扎在脑后辫子有些松散,落几缕在耳边。她看着饭桌上滴落几滴菜汤,有些失语。
在那天季思年说出“们都先静几天”时,她才发现这个儿子与她记忆中模样有偏差。
屋子里横亘着沉默,季建安躬身坐在饭桌旁,年霞手攥着筷子,两眼死死盯着他腿。
季思年目光在客厅里扫圈,没看出与他走时有什区别。
半晌,季建安问:“腿怎回事?”
“不小心摔。”季思年说得很慢。
短短段对话结束后,再没有人主动开口。季思年遥遥看过去,没有在饭桌上找到他碗,不知道是因为迟到被撤下去还是压根没有摆上来,他也不想拄着拐瘸过去问。
更何况他刚刚发现,谢航这人十分难得能够理解他节奏,都不用语言沟通就知道他想做什。
太难得,好像生活开自动挡样。
年女士那天说,他老去医院都没有子女陪。
那还不如让谢航……
“十九号楼。”司机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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