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执着于要把他变成个正常孩子。
该变正常从来都不是孩子。
谢航用力眨眼,退几步坐到走廊椅子上。
“就是来看看,毕竟昨天跟你妈闹得挺大,会儿就走。你看着不舒服话,可以走。”谢成说。
好个高高在上姿
“妈昨天跟你说很清楚,们现在在法律层面上没有任何关系。”谢航强迫自己盯着他眼睛。
“但你是儿子。”谢成嗤笑声,不屑地用手指弹弹贴在病房门口报告单。
你是儿子。
沈秀琴病房内忽然传出段呓语,毫无逻辑又含糊话语让谢航个激灵,仿佛按动什开关。
难以挣脱窒息感弥漫上来,恐惧破土而出,谢航有些发抖地退半步。
今天沈荣不在,他得上去看看,让谢成个人在这儿他不放心。
他对谢成谈不上恨不恨,更多是刻意用恨掩盖某些应激反应。
如果当年没有谢成,他或许不会对遗传病有这样大心结。
疗养院里消毒水味拥而上,空调冷气冻得人手脚冰凉,谢航走上三楼时,隔着整条楼道眼就看到站在尽头处谢成。
仅仅眼,心脏好像被人掐着拧下。
倒是不担心沈女士,更担心你,你要是会儿就上楼……最起码不要再在楼道里闹。”
“有什可担心。”谢航伸手接过来,垂着脑袋漫无目地翻。
“你就是直憋着,等情绪到阈值就憋不住。”林护士被太阳晒得不行,只觉整张脸都被烤黑,转个身,“马上轮班,先走啊。”
“林大夫。”谢航在她将要走远时叫声,难得认真地看过来,“多谢你这久照顾。”
还是坚持叫大夫。
他害怕谢成。
哪怕此时谢成只是风轻云淡地站在那里,他也会被骨头里渗出来恐惧缠住,不安像藤蔓顺着脚底爬满全身,触须连眼睛也要盖住,他说不出、看不清,连呼吸都要竭尽全力。
想吐,好像被人掐住脖子。
或黑或白杂影在眼前闪过,世界被扭曲成没有冲印好胶卷,他仿佛回到谢成那个家,回到那间早已忘记全貌玩具房。
漆黑无窗玩具房,堆满墙角泰迪熊、小卡车,脚腕上铁锁。
“你来干什?”他喉间哽,强咽下翻涌而来不适。
谢成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头发打发蜡拢到后面,穿着熨帖衬衫,从里到外透着事业有成气息。
沈荣说过他长得跟她不像。谢航自己也知道,他这张脸更像谢成。
“来看看你姥姥。”谢成上下打量着他,“长这高。”
谢航无法忍受他这样目光,尤其当他视线停留在他脚腕上时。
林护士等会儿,见他就此闭嘴,没忍住笑道:“没啊?”
“嗯。”谢航也笑下,不过这个笑看上去有些勉强。
“行。”林护士没在意,把手里签字笔放回口袋里,转身离开,“转院也无所谓,微信你有吧,什时候想做心理咨询可以随时找。还是那句话,你事和你家里事本质上是区别开。”
谢航闭闭眼:“谢谢。”
空气中有烟草味道,不知是谁曾坐在这个位置抽过烟。谢航把手机开机,慢慢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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