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似乎轻轻哼声,澄然忍着困意,先走到她面前轻声叫句,“奶奶。”没等到田老太回应,才慢慢走回房间去。
他不忘回头,临关门前听到蒋兆川在说:“妈,你先坐……”
澄然没兴趣偷听家常,加上他实在是困,换衣服就往被子里钻。胡思乱想,奶奶真很生气吗?她来只是想见见爸爸吗?去年他们吵不可开交,就是为二老要给蒋兆川相亲事,那今年,也会这样吗?反正,他们是肯定不会松口……曾经,蒋兆川就是为他直接跟家里翻脸,带着他到十八岁,又为沈展颜离开他……蒋兆川骨子里其实真绝情啊,他每次都可以面不改色,坚定无移离开,连头也不回。
灯忽然暗下去,被子掀开半,是蒋兆川躺上来。
澄然侧着身不动,听他好像在叹气,过会儿往澄然背上轻拍几下,自己才睡。
蒋兆川隔会才叫声,“妈。”又问,“你怎自己来?”
他回过神去开门,澄然也清醒半。他们租这个私人房路灯不是太好,离远,他们又住二楼,只能模模糊糊照出个大概人影。澄然看着那团黑乎乎影子站起来,突然就有点防备。
澄然跟爷爷奶奶向来不太亲近,见面次数更少。这会也是靠着勉强印象,才记起面前这个看起来还很精气神十足老妪是他奶奶。
蒋兆川开门,把老小都迎进来,才皱着眉道:“这都几点,你怎能在外面等。带钱吗,怎不先开个宾馆住?”
灯开,终于看清她冷泛白脸色。老太太却不觉得冷,更不说累,只是老大不乐意,“不来,那还找到你吗!”她把蒋兆川从上到下打量遍,又扫澄然两眼,看父子俩都是副风尘仆仆样子,“这是从哪来,有空出去,为什不回家!?”
田老太第二天也没走,早做好早饭,又打扫屋子,对蒋兆川嘘寒问暖。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就这住下来。澄然不好开口直接问,而蒋兆川又开始不分日夜奔波,家里有个田老太坐镇,能为澄然做上三餐,还能让他放心些。
直到澄然开学前天,田老太总是冷着脸才算放下来。她来近十天,头次和颜悦色把澄然叫到沙发上跟她说话。
“然然。”田老
老太太虽然也疲劳,说起话来却是掷地有声。她跟澄然外婆完全是两个样子,头发半白但脸肃严,身体老佝偻但还是努力站笔直。她穿着件青色缎面小袄,条黑毛呢裤,手上拎个行李包,腕上晃着个金手镯,全身上下都力持着份城里人体面。
澄然记得老太太姓田,退休前直是坐厂办公室,不大不小领导也见过些,为人颇有些自傲。也是因为这,田老太很是看不上他妈妈,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就敢跟人生孩子,在她眼里就是死罪。尤其这个姑娘还留个拖油瓶,自己走倒是干脆,就狠狠拖累他儿子。
最后田老太冷飕飕目光定在澄然身上,明知故问,“这是去哪?”
蒋兆川只能先蹲身把澄然放下,“宝宝,你不是困,先去睡觉。”
澄然欲言又止看着他,蒋兆川道:“爸爸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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