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惯例屏住
呼吸，刚转到坑坑洼洼行车
水泥路，远远路灯照出迎面走来三四个黑衣人，昏黄灯光拉长人影，显得格外可怖。
难道是吴斌和陈旭章发现他想跑，特意找人逮他来？
不确定。
左寒微微低着头，尽量保持着面上冷静，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擦身而过，黑衣人立即出声，“左寒先生？”
外套里多穿两件毛衣，还没走几步，左寒就热出
脑门汗。楼梯感应灯坏，直也没人来修。
他听着自己“咚咚咚”脚步声，脑子里随之空空荡荡响起回声，情绪像被抽空，飘在别地方。每当需要想点什
时候，他都会自发进入个非常冷静或者说冷漠情感隔离状态。
作为个体弱又有点姿色omega，被骗被揩油被欺负是常有事，左寒已经习惯，也练就身自
保护技巧。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能照顾好自己。
可即使无所有，他还有选择余地，通俗点讲，他有是否堕落自由。
力气小，买过回罐装榨菜，没能拧开。袋装倒是便宜，就是不太好储存。
前几天，左寒捡到个漂亮大玻璃瓶，涮洗干净后，他将大份袋装榨菜塞进去，压得严严实实，正好装满罐。
这样微不足道成就感让他高兴。
坐着慢慢吃完大碗淡面，左寒起身穿上毛衣，套上厚外套，收拾起背包。
双厚鞋，件洗到失去柔软度旧毯子，几张证件，手机充电器，点塞在床板下现金，散在床边矮凳上药，和他满满当当榨菜罐子。
“左寒先生，请跟们走趟。”叫他语调从迟疑变为坚定。
还是被拦下来，真是倒霉。
前后都堵着人，左寒侧过身忽然用力推倒个垃圾桶，咒骂声立时从楼上传来，“吵什吵！”
几个高大alpha脚步顿，在这片刻犹豫里，左寒已经踩过腥臭厨房垃圾，往稀稀拉拉绿化丛里钻去。
他知道条靠近围墙缺口，是快递小哥递包裹、
双脚站在地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他不去维持人际关系，不将钱放进银行，不在乎什稳定工作、固定居所和可以报销少量医药费医保。
他甚至不在意生死，只是不想重新泡在臭水沟里。
个什都不计较人，也能很好地活着。
左寒掂掂沉重背包，扯扯嘴角，为自己越来越熟练自安慰感到好笑。
拐角处公用垃圾桶发出熏人恶臭，几个辨不出原色塑料桶好像永远都不够装，经年累月下，溢出垃圾在近旁地面上留下去除不掉黏腻油污，鞋底被粘住，发出吧嗒吧嗒声响。
其实吴斌不知道，他这样人就像浮萍，无牵无挂，随便飘在哪里都能活着。
只是最近拍几单都没给他结算报酬。
蓄谋已久也说不定。
“吱啊”声，被虫蚁蛀坏个角木门打开后又关上，锁好，将钥匙和当月租金压在走廊窗边盆栽下，左寒如同正常出门般，平静地走出租住半年老旧小屋。
群租房，公用厨房和厕所，到处吵吵闹闹，好像穷困地方总是盛满急躁与愤怒。可能因为有东西不多，所以点点得失都要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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