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皱眉。
不可能。
他怎会……
然而昨日体内那药性之烈,他是知道。
若非遇上眼前人,他可能真会支撑不住,死在山间,或是被洪流冲走。
江蕴侧眸,看眼那只放在自己腰间手,语气依旧淡淡:“你先拿开。”
隋衡轻哼声,不仅不动,还故意使坏捏把。
江蕴忍无可忍,手上恢复些力气,恼怒推开他。
隋衡猝不及防,倒真被推个踉跄,拍拍手站起身,见江蕴已经拿开身上外袍,撑着地慢慢坐起来,倒真有些气性,便笑,弯下腰将外袍捡起,重新盖回去,道:“别乱动,当心着凉,孤先去将衣袍给你取来。”
说完,他当真转身走到木架旁,将那件已经被炭火烘干绸质青袍取过来。
隋军太子决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江南地界。
看来,昨夜陈国国内发生变故,多半与此人有关。
中毒,失去内力,和个敌国太子同时坠入崖底,世上恐怕再没有比眼下更棘手更麻烦事。
而且,此人似乎还将他当做政敌设下诱饵。
“怎不说话?”
养不起。
但账得笔笔算清楚。
譬如眼下,明明是这人先勾引他,如今又故意作出副清高之态,倒搞得他像那饥不择食登徒子般,就有些不识好歹。
江蕴根本没有反抗力气,只能蹙着眉心,任他按着,软倒在地,目光依旧平静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孤。
“你想要何弥补?”
江蕴问。
江国与隋国划江而治,既是死敌,又是世仇,双方你来往打几十年,都想统天下,把对方按死在黄河边上,以他们二人身份,将来注定要有
江蕴看他眼,确定他没有进步越界行为,方垂眸接过,侧过身,平静整理好里衣与外袍,将软玉带重新束回腰间。
整个过程,从容优雅。
隋衡在后头盯着那段白皙修长颈,联想起昨夜那个刻不停缠着自己,主动解衣衫,往自己怀里拱小美人,对比此刻冷冰冰恪守着礼仪青年,越发觉得有趣。
正盯得出神,江蕴已整好仪容站起来,平静道:“并无人派过来,你相遇,只是意外。昨夜之事,也不必当真。”
隋衡挑眉,笑道:“你恐怕没搞清楚状况,昨夜非孤轻薄你,而是你主动勾引孤,要不是因为被你缠着抽不开身,孤也不至于落入这崖底。你害孤至此,没有任何弥补,就想走人?”
“昨夜,你不是挺会勾引孤?”
看着身下反应有些过分平静小美人,隋衡有些轻微不悦问。
昨夜是谁缠着他,主动朝他投怀送抱来着?
眼下这态度是何意?看不上他?那又为何要费尽心机出现在山间勾引他?仅是因为被人下药,身不由己?
这简直比引诱他更可恶。
这个称呼,当今世上,除他,仅有人有资格拥有。
那就是江之隔,统御北方诸国隋国太子,隋衡。
隋衡。
这个名字,长久以来,直是笼罩在江南诸国心头阴影。
不仅因其隋国太子身份,更因其铁血冷酷堪称恐怖战绩与作风。其手创立青狼营,有血屠之称,短短数年,就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江北之地全部纳入隋国版图,至今仍是江北诸国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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