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吗？”段珣重新看向婴儿床里沈知寒，试着开口，“弟弟？”
这次沈知寒没有理他。
八岁段珣难得露出
次孩子气失落，垂下眼帘，自己安慰自己说：“弟弟睡着
。”
大人们不约而同被逗笑，段珣妈妈说：“以后你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陆阿姨就这个宝贝儿子，你可不许欺负他。”
段珣乖乖点头：“嗯，知道。”
——就好像很久以前，沈知寒还在襁褓里时，段珣第次触碰他那样。
那时段珣只有八岁，身上没有同龄人聒噪与好动，相反聪慧谦和，从小就表现出不符合年龄沉静。第次见到沈知寒是在医院，刚出生婴儿看起来丑丑，除长睫毛，点也看不出后来漂亮样子。段珣站在婴儿床边，认真地看很久，问：“
可以摸摸他吗？”
沈知寒妈妈露出个温柔微笑，说：“当然可以。”
于是段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碰沈知寒脸颊，然后很轻地摸下。
那是种从未体会过触感，比栀子花瓣还要娇嫩，段珣心轻轻颤，倏地收回手，害怕碰坏眼前这个小家伙。
“换香水
？”沈知寒喃喃。
“没有。睡前去佛堂上炷香。”段珣回答。
“什事？”
“为你求平安。”
轻描淡写几个字，没有让沈知寒听出其中暗涌。
和冒着青色胡茬棱角分明下巴。
没来由，沈知寒有点耳根发热。
段珣没有发现他异样，取下血氧仪，皱皱眉头说：“脉搏有点弱，应该是因为熬夜。”
沈知寒回过神，小声道歉：“对不起……”
“不用道歉，”段珣面色和缓些，用手试试杯子温度，温声说：“不烫，来喝点水。”
再后来沈知寒大点，会叫“哥哥”和“小珣哥哥”，他身子弱，不能像别小孩那样在外面蹦蹦跳跳，段珣就经常来家里陪他玩，给他讲故事、带他玩玩具。
段
“他是妹妹吗？”段珣问。
“不，是弟弟。”
“弟弟……”
睡梦中沈知寒仿佛察觉到什，发出声细软轻哼。
沈知寒妈妈微微笑，说：“他听到你叫他。”
段珣到底是后怕，听沈知寒提起过去事，他唯念头只有“幸好当时知寒不在车上”。
于是他个人来到佛堂，静静跪半个钟头，不知道第多少次向神佛祈求沈知寒健康平安。
从前他大概没有想过，自己某天会如此虔诚地相信命运和鬼神。
许久，沈知寒终于睡着。低着头靠在段珣怀里，呼吸像轻柔羽毛。
段珣没有像平时那样等到人入睡就离开，他深深望着沈知寒，半晌，小心而珍重地摸摸他脸颊。
“嗯。”
沈知寒坐起来，靠在段珣怀里，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喝水，让段珣给他按摩头上穴位。
山参有点苦，段珣加点蜂蜜在里面，怕这晚沈知寒肠胃有负担，没有加太多，只隐约能尝到丝丝缕缕甜。
夜深，段珣胸膛宽阔而温暖，给沈知寒熟悉安全感。沈知寒精神渐渐放松下来，胸口沉闷也缓解很多。
喝完半杯水，他放下杯子，闭上眼睛靠在段珣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沉香味道，似乎来自段珣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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