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支烟,在淡青烟雾里,人有种清疏寂寥,“这店也是她生前开,做私家家常菜。后来盘下来。”
他没说得太多,两句话解释清楚缘由。
难怪这里工作人员,都对他如此客气,平常吃饭也是,想得起来就结账,想不起来便不结。
“这间包间名字,出自她最喜欢句诗。”陆西陵平静地说。
“哪句?”
这样无声地站好会儿,陆西陵上前步,碰碰那墓碑上朵梅花,随即收回手,抄进兜里,“走吧。”
回市里路上,陆西陵直没怎说话。
车直接开到江南小馆附近停车场,陆西陵说中饭在这儿吃。
推门进去,夏郁青眼看见,柜台上今日摆只竹青色瓷瓶,里面插着枝白色梅花。这季节不可能有梅花,想来是仿真花,但制作得栩栩如生,眼看去便似真样,连鹅黄梅蕊都纤毫毕现。
他们仍旧去“黄雀雨”那间。
夏郁青心下然。
墓园停车场附近有几家花店,陆西陵买两束白菊。夏郁青也自己掏钱买两束。
墓园里很是清净,草地上露水已被上午太阳晒干,夏郁青跟在陆西陵身后,攀上段灰白色干净石板路,右转。
陆西陵停下来。
统样式黑色墓碑,并列两座,分别镌有照片,刻有陆颉生和凌雪梅名字,凌雪梅那座,边缘还刻五瓣梅花花纹。
教老师说,市台下半年要搬到新大楼去办公,们栏目组在首批搬迁名单上。”
“你在什栏目?”
“《南城民声汇》,你听过吗?”
“奶奶经常看。”
“真?”夏郁青像是额外又被注入剂鸡血,跃跃欲试,“那定好好努力,争取让奶奶在编导组名单里看到名字。”
陆西陵看夏郁青带着包,问她带纸笔没有。
夏郁青直接拿出他送手账本,翻至页,连同钢笔块递给他。
这年头还用钢笔人不多,陆西陵是个,夏郁青是个,两人都耐得下那份心,每天灌墨。
陆西陵写时候,夏郁青就凑近去看。
笔走龙蛇,
柜子上黑色陶瓶里芦苇草今天也换,同样换成仿真白梅花。
服务员送来菜单,陆西陵接过,对夏郁青说,今天他来点菜。
几道都是家常菜,荷塘小炒,清蒸鲫鱼,青豆汤,藕粉糕。
夏郁青手背托着腮,待服务员收走菜单,离开包间后,她轻声问:“是阿姨生前常做菜?”
陆西陵瞥她眼,“嗯。”
陆西陵沉默放下花束。
夏郁青也将白菊放下,起身后朝墓碑上看去,方寸照片里,凌雪梅明眸善睐,美丽和婉。
碑上镌刻着生卒时间,显示她祭日,正在今天。
陆笙去国外vintage市场淘货去,不然今天也会起来。
陆西陵始终没说话,夏郁青站在旁,也未出声打扰。
陆西陵转头看她眼,笑笑。
车驶入市中心,却没有去公寓或者陆家,夏郁青留意到,是在往另个方向开去。
夏郁青好奇:“去哪里?”
陆西陵语气很淡,“陪去见个人。”
车开到郊区,再驶入山中,穿过条两侧遍植蓊郁松柏林荫道,视野尽头,出现“XX山墓园”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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