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语走到狭长船尾尽头,这里很隐蔽,但视野极好,能看清扑簌簌雪被吞进深海。
她裹紧大衣,在只有自己这雪夜角落哼起不成调歌。
“来吧,来吧,再来杯吧。”
“去吧,去吧,都离而去吧。”
……
但她没有澄清,任谣言甚嚣尘上,当作那场营业最漂亮结局,也给自己不能示人痛苦套上最合理外壳。
那周,她接受身体里那部分胃永远不会回来事实。它在某种意义上变成脐带,对面连着那个人随着它被起切断——她因此痛彻地知道,这个人将不再和自己有任何牵扯。
有人分手剪发,有人分手旅行,只不过她告别仪式听上去好像惊世骇俗些。
电梯达到顶层,门打开,娄语看见玻璃窗上贴片雪花。
放眼望去,原来是海上飘雪。
躇片刻,还是开口问:“刚才电话里提到……是之前身体出现什问题吗?”
娄语猜到他会问,事已至此,也没什好隐瞒,简单说下缘由。
“就是你出意外那段时间,其实那阵子也过得不太好,,bao饮,bao食,体重直飙。但是刚好收到个很重要试镜机会,需要体重必须在90斤以下。你应该知道曹导吧,那可是曹导……所以就把胃切点,终于在试镜前天瘦到他想要指标。”
她提到切胃时不以为意,令姚子戚半天哑口无言。
他十分不认同道:“你这样非常得不偿失……角色总会再有,就算没法儿和曹导合作还是会有其他优秀导演。但身体如果搞坏,你看看,需要走多少弯路。”
没唱两句,娄语就收声,笑着自言自语:“唱得真难听。”
她不再开口,沉默地盯着水晶球般世界。幸运是眼前世界
纷纷扬扬鹅毛细雪,闪烁在冬日海面上,静寂无声。
姚子戚不由感叹:“海上下雪可真漂亮啊。”
这句话没得到回应,他侧头看,娄语似乎入神,怔怔地盯着窗外。他自觉无趣地收住话头,电梯先到他住这层,这才又开口说句晚安。
娄语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回他晚安。等姚子戚离开,她转手按下层电梯,从船舱来到甲板。
地面雪还是零星,积得很薄,应该是刚刚才下缘故。
娄语点点头:“或许吧,但有时候人命运就是不停分岔。如果那个时候不抓住,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只是那时候时机不凑巧,控制不食欲,所以才极端点。”她闭下眼睛,眼睫在轻颤,“切胃是最快方法。再说切完也挺好,劳永逸,本身就是易胖体质。”
“什意思……?控制不?”
“你不觉得人很空时候,就需要些东西来填满吗?”娄语重新睁开眼睛,瞳仁片漆黑,“想用吃填满,可是不行。越是不行越得继续。没办法。”
从五年前和闻雪时分手那天起,她就感觉整个世界从冰柜里被抽出来,放在太阳下,bao晒,切都在加速腐坏,没什值得保留。
众人传言她消失那周,她直躺在医院手术静养。有粉丝微博私信她是不是去陪姚子戚,说是在医院看到过她。其实她和姚子戚医院根本不是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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