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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她步伐都格外轻盈。
这种轻盈和当时五年前分手时轻盈截然不同。当时她觉得整个人被抽空,而现在这种轻盈,是折磨她很久沉疴被扫而空轻松。
车子又无声无息地
“是阿公阿嬷。”他跟着她这称呼,“会酿给小楼喝。”
娄语牵住他手,郑重道:“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闻雪时。”她没有给他下任何前缀定义,只道,“是这辈子唯想带到你们面前人,你们定会喜欢他。”
蝉鸣悠长,草木茂盛,阳光在墓地上筛出块明亮光斑。
闻雪时手不知是紧张还是热才出汗,交握手心滑溜溜。
他扭过头来看她,再次严肃地问:“小楼,你确定吗?”
她站在几步之遥地方,停驻许久,才慢慢走上前,闻雪时站在她身后,目送她蹲下身把枯掉茶花换下,献上饱满鲜花。
“阿公阿嬷,是小楼啊。现在才来看你们,对不起。”她笑笑,“会不会认不出?”
回应她,自然只有风声。
“现在真变得很厉害,你们看,这是当年拿视后照片。”
她把闻雪时拍下那张照片展示到墓前。
她可以没心没肺地活下去。
但事实上,九年,无数个日夜,曾经愧疚如影随形地压着她,让她自觉不配来这里。
可是闻雪时让她彻底知道,爱不会因为没有好好告别而消失。
她终于决定不再责怪自己,决定放下那些比海更深负重,决定,好好面对那年没来得及完成告别。
车子停到目地,接下来路需要徒步上去,但已经离墓地不远。她在车上反复深呼吸,闻雪时伸手过来,覆在她手臂上,言不发地轻轻拍两下。
“你别问这傻问题。”
“不想你后悔。”
“……”
娄语察觉到他刻意伪装出坦然,心下只觉得难过。
她没有再回答,只是牵住他掌心手扣得更用力。
“对,你们应该不清楚视后是什……总之大概就是班级里第名吧。以前都没有考过,现在考到,你们定会替高兴。”
她直很平静地说着,毫无防备地,鼻子突然酸。
“阿嬷,所以原谅当年没能来见你。知道你定为等坚持很久。”她声音在细细地发颤,“你当年对说,定要去到想去地方,不然你会闭不上眼睛。那现在,你可以放心。”
“还有阿公,现在酒量已经好很多,你酿杨梅酒现在能口气喝下整坛。你不要担心喝不到,有人会为酿。”她回过头看着闻雪时,笑着问,“对吗?”
他上前到她身边,紧张地注视着墓碑,仿佛真有两个大活人正坐在他面前,审视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她爱人。
她抖动四肢慢慢平稳,抱起花束,推门下车。
闻雪时跟着下来,跟在她身后。
从旁边上去是羊肠山路,葛岛从前不兴公墓,这里老人家都喜欢在山上买块墓地,给自己身后事早做打算。阿公阿嬷也不例外,老人家最后能合葬在起,在这个偌大山林也不会孤单。
微风拂过树梢,娄语停下脚步,看向前方。
墓地在个月前她刚支人打扫过,但花依旧没能撑到现在,已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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