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行见鬼似飞快退开去,拎着溅到点污浊衣袍,疾声唤道:“陈命!”
“属下在。”
“速来帮脱这件外袍,再拿去烧掉。脏死。”
“是。”
脱去脏污外袍,陈留行脸色稍好,回头瞧着依然呕吐不止段泽,嫌恶道:“把他给关到偏院去,没准许,任何人不许送吃食给他!倒要看看,喜宴那天他还能吐出什来。”
“听闻陈氏长公子极其疼爱弟弟。而眼下你却为些旧怨,不惜利用他婚事来羞辱。”段泽眸子仿佛浸透寒水,“陈留行,你还是如既往,虚伪至极。”
陈留行那若有似无笑意顿时消失。
他伸手把掐住段泽脸颊,凑近过来,毫不掩饰眼里浓烈恶意,字顿道:“你如今就是个残废,还以为自己是无光无限玉面郎?多是人想要你命,做个男妻还能多苟延残喘些时日,别给脸不要脸。”
“你——”
“过去风泽堂还真给添不少麻烦,不过以后不会。”陈留行松开他,目光如毒蛇阴冷,笑容里带着三分轻蔑七分快意,嗓音轻缓,“你下半辈子只能被囚于后宅,像狗样摇尾乞怜,求陈氏赏你口饭吃。”
草芥漠然和狠辣。
和有意无意引陈野沉迷声色陈千山比起来,不知哪个才是导致陈三公子臭名昭著罪魁祸首。
或许两者皆有。
江知也心知要是再犹豫下去,陈留行就该起疑,斟酌着字句缓缓开口道:“他性子极烈,平日在床上就不怎听话,要成亲恐怕……难。大哥可有办法?”
“这个没什,他不肯也得肯。”陈留行拨拨他额前碎发,微笑起来,“你且在亭子里坐会儿,吃点东西,为兄去找他谈谈。”
“可是家主,三公子不许……”
“挪出去!”
陈命不敢多言,顺从道:“谨遵家主命令。”
段泽死死瞪着他,眼眸通红,指尖抓得竹榻咯咯作响。
“哦对。”陈留行像是想起什,“百药谷行走尸身挖出来。听雇佣山夫说,他几乎被砸成滩烂泥。”
刹那间段泽神色滞,仿佛兜头盆冰水浇下,满腔愤懑怒火转瞬熄灭成青烟,连心脏都乱颤起来。
陈留行勾起嘴角,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报应罢。”
段泽神情空茫,浑身颤抖,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起来,片刻之后,猛地趴在榻边:“呕——”
陈留行走。
江知也坐如针毡,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蹑手蹑脚地摸到窗下偷听-
屋内十分安静。
许久,才响起段泽声音:“不同意。”
“不是来征求你同意,只是知会你声,早做准备罢。”陈留行轻笑声,不徐不疾道,“听话些,还能少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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