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最后点力气,转过头,朝段泽方向看去。
“神医是
花醉挣扎着抬起手,轻轻地替他擦去眼泪,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却依然在笑,须臾,神色忽温柔下来,眼神也变得眷恋而不舍。
“不想你死……不要死……”他断断续续道,“也从没把你……当玩物,只是、咳咳……只是不知道怎把你带回家……对不起,纠缠你这久……对不起……”
傅陵游紧紧抓住他手,拼命摇头,脸上沾得血迹斑斑,眼泪流过,混成血泪。
花醉眼前模糊片,什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滴滴温热液体落在脸上,温暖失血身体。
他本来就没抱太多侥幸。
片刻之后。
“花醉——!!!”傅陵游抱着浑身是血濒死人,肝胆俱裂。
花醉胸口插着把短匕,是他自己,不知道藏在哪里,因为没什力气,只刺进去半,但也足够致命。
段泽对这样展开始料未及。
他看出花醉活下来可能很渺茫,想想,垂下剑。
两人齐齐扭头看向不远处靠在树下花醉。
花醉在笑。
他冲段泽露出染血牙齿,轻轻道:“生气?”
段泽皱眉。
花醉看起来好像疯。
出青筋,浑身血液被怒火灼烧得汩汩作响,在身体里沸腾轰鸣,“他不是风泽堂人,却能通过你参与风泽堂事务,你以为是谁默许!?他从你这里得到多少不可外泄消息,真按叛徒罪论处你死百次都不够!这多年,这多事,其他都不在乎,他千不该万不该绝不该去动江知也!!以为有你在……竟然以为有你在……”
尾音低下去,透出丝难以掩饰哽咽。
傅陵游闭上眼睛,须臾,在他面前“扑通”跪下。
段泽双眸通红,抬起剑尖指着他,却拿不稳。
“花醉会变成这样,都是错。”傅陵游嗓音沙哑,额头重重抵在地上,“愿意代他偿命。”
遣散族人散尽族财时候,就做好被抓到惨死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竟在临死前阴差阳错得到最想要东西。
花醉努力把身子往傅陵游怀里靠靠,蹭蹭,忽然想起刚才吵架时候,傅陵游说过……“家人”。
自己确实做错些事,但从未后悔。
不过,既然已经得到想要……
傅陵游浑身都在颤抖。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吵架,自己还在等花醉答案,在等花醉回头。
转眼,花醉躺在自己怀里,就快要死。
为什会这样。
为什……
“他不过就这次没有选你,你就生气?”花醉咯咯笑道,“你脾气也太差,只有……从不会让傅陵游为难。”
傅陵游悚然,直觉不妙:“花醉,你——”
剩下话戛然而止。
“噗”,是利刃刺穿血肉声音。
山谷寂静得连鸟鸣都远去。
身后,花醉倏地睁大眼睛。
“……你这是什意思?”段泽先是觉得荒谬,继而出离愤怒,“你这是什意思??傅陵游,你在要挟!?你以为不敢杀你!!?”
“不是……”
忽然,山谷里响起低低笑声。
虚弱,没什力气,偶尔还会被血呛住,但却连绵不断越来越癫狂,仿佛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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