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回流云渡,处理下陈留行送给那份大礼,顺便……”段泽拨拨江知也脸上碎发,替他捋到耳后,嘴角勾起,笑容未曾到达冰冷眼底,“要让陈氏自取灭亡。”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别勉强自己,别想。”段泽将他脑袋按在自己颈窝里,安抚地捋捋后背,捋着捋着,倏忽感到肩膀沉。
江知也昏过去。
段泽调整下姿势,改为将他横抱在怀里,垂眸看眼缓过口气、但得不到完整救治依然垂危花醉。
“他被折磨得什都不记得,不然定会救你。”段泽嗓音冷冷淡淡,不含丝情绪,“你因果,自己受着。”
说罢转身离开。
等回过神来,手上已经沾满温热血。
江知也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花醉。
他很想救他。
他直觉,那股没来由滚烫力量只能暂时吊住花醉口气,接下来还要……还要……
头痛欲裂。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地收剑入鞘,捞起衣摆擦下手上血迹,然后接住江知也。
“你怎会来这里?谁带你来??”
江知也没听见他在说什。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树下两人,脑子乱成团,耳边响起尖锐细鸣,高亢到极致,又瞬天地皆寂。
血……伤患……撕心裂肺哭嚎……
假……陈想杀你、小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段泽怔,忽然之间心情复杂无比,低低“嗯”声。他自然不会把这句话往江知也身上去想,花醉说只能是流云渡里那个。
他叹口气,打算走远点,把这里留给傅陵游道别。
忽然,篱笆外树丛“沙沙”动。
风捎带着血腥味,朝着辽阔天空卷去,他带着江知也翻身上马,哒哒马蹄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薛峰赶紧从树丛后面出来,跟上去。
“你留这多天,就是为找他们两个?”他追上段泽问道。
“嗯。”
“那你现在又是什打算?”
想不起来。
他捂住脑袋,因为实在太痛,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就像鹌鹑样把自己缩起来。
“江知也!”段泽追上来,把抱住他。
混沌挣扎中,江知也嗅到熟悉味道,立刻八爪鱼似挂在他身上,仿佛枚将要飘零树叶,微微发抖,呜呜咽咽。
“头好痛……好痛……段泽,想不起来……”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神医……求你……”
“……真没救吗神医?可以出钱,出很多很多钱,你救救他——”
“神医啊,老朽这身病,是不是没得治?哎呀,小囡别哭……”
他见过无数生生死死,也用这双手救回过无数条命,刻在骨子里本能似乎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回忆。
百药谷独门心法在经脉里浩浩汤汤地奔腾起来。
“什人!?”
段泽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抽出剑,朝着树丛缓缓逼近。
“唔……唔唔……放开、放开!”
紧接着就是被踩脚痛呼,道意想不到身影从树丛里跌跌撞撞地扑出来。
段泽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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