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差点掉下床。
他秒都没犹豫,和江知也说声“等下”,去到门口,不知跟谁吩咐几句,很快便返身回来,爬上床重新抱住江知也。
“好,说给你听。”
江知也很高兴,竖起耳朵听。
听着听着,他神色点点变得呆滞,逐渐流露出匪夷所思神情来。
半晌,轻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段泽斩钉截铁道:“刺客。”
“……你少糊弄。只是发病,不是傻。”江知也掀开眼皮,瞟他,“你们说话都能听见。你叫他什?江知也?他是江知也,那又是谁?你直都在骗?”
段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赶紧道:“……个中缘由复杂,时半会很难讲清楚,总之你才是真正百药谷行走,他是假冒。因为……某些不得已原因,暂时不能戳穿他,恐怕要委屈你些日子。”
“哦。”江知也倒也不会傻到去信那人话而不信段泽,低头嗅嗅怀里医书,慢慢琢磨起来,“他和长得又不像,怎假冒?”
江知也立刻把自己缩进去,鼓成个小小被子包。
有人隔着被子在下下捋他。
过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心悸和幻听在昏暗温暖被子里渐渐消失,他眨巴下眼睛,探出脑袋,看向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被子包人,小声道:“段泽?”
“在。”
江知也忽然忘记自己想要问什。
屋内片混乱。
江知也不知道发生什,只觉得周遭人越来越多,闹哄哄,忍不住捂紧脑袋把自己往角落里挪挪。
他听见段泽用和平时截然不同语气说话,听上去怪怪。
“陈野救过命。他病,所以让他在这里养病。你是百药谷行走,难道看不出来他病得不轻?为这点小事咄咄逼人……江知也,你以前从不这样。”
“本神医只是好奇想看看你偷偷摸摸藏个什人而已。点小小疯病,为何不让替他医治?你不信任本神医医术?”
“慢着,”江知也翻过身,把书拍在他脑袋上,“你在说什胡话,编故事?”
“绝无半句虚言。”段泽正色,“
“这个说来话长,下午有点事情要处理……”
说来话长那就娓娓道来嘛,反正江某人闲得很。
于是他勾住段泽后颈,往下拉拉,仰起头,嘴唇轻轻碰碰他下颌。
“想听。”
像撒娇,偏偏又充满旖旎暧昧。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挤进段泽怀里蹭蹭,本染着药香医书被塞过来。
“拿着。”塞完书,段泽把他搂进怀里圈起来,“特意让人熏。”
回来途中,他无意中发现江知也很容易被药香味安抚到,所以回到流云渡做第件事,就是吩咐张羡购入批医书,拿草药焚烧熏蒸,熏好再送来。
效果似乎很不错。
江知也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好闻草药味,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疯病而已,又不危及性命,用得着劳烦你?向来不会拿小伤小病轻易打扰你,你忘?”
“……没忘。”
争执声逐渐微弱下去。
很快,屋里变得安静起来。
他被抱起来放回床上,软巾沾水,轻柔地擦过脸颊上泪痕,又给拉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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