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勖翘腿在椅上坐下,仰头看着姜词,“你还是年轻,看这世界过于局限狭隘。你这画,主题是想表达牧民维持生计苦难……”
“可苦难难道不动人吗?有句话说,迟开花都是苦难浇灌而成。”
“动人并非苦难本身,你在牧区待三四天,没听见黄昏牧民归家时歌声吗?”
姜词垂下目光,沉默片刻,“懂。”
陈同勖拍拍她肩膀,“你生活大起大落,从高处跌落谷底,这年,给你最为敏锐情感直觉。但真正优秀艺术家,理应是包容宽厚——并不是指性格,指是精神境界和审美情趣。”
壑,嘴里叼着烟袋,眼神却有几分“横眉冷对千夫指”沉肃犀利。
陈同勖见她正观察这画,笑说:“这是父亲。常说要帮他画幅画像,他说,又不是死人,画什像。他今年八十大寿,身体不怎顶用,估计也就这几年事……”
他叹声气,说回正题,“你暑假交那四副画……”
来之前,姜词已隐隐猜到陈同勖是要说画事,此刻心里个“咯噔”,立即正襟危坐。
“……替你投个比赛,牧民那副,得银奖,”陈同勖咂声,“还行吧,还得努力,画挂在朋友画廊,卖不卖得出去,还得看你本事。”
姜词不由咂摸这这几句话。
陈同勖笑笑,“没事儿,等你慢慢成长,也就能渐渐明白——阿词,现在还不是享乐时候,希望你牢牢抓住你优势,千万不能荒废才华。”
最后这句话,听得姜词心中凛。
这段日子以来,她是否投注太多精力在个人情感之上,为过于细微无谓情绪费神费时呢?
姜词瞪大眼睛,压根没想到陈同勖如此雷厉风行,“……老师,什比赛?”
“还能是什比赛,丹青奖。”
姜词惊得半晌无言,也只有陈同勖,才觉得丹青奖银奖只能得个“还行”评价,这奖虽是针对青年画师设置,但只要是获提名,就够个人用其刷十年履历。
“你知道你为什没得金奖吗?”
姜词立即恭肃回答:“请老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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