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天色已暗,姜词从床上起来,抱膝坐片刻,时只觉惝恍。
客厅里只开沙发旁盏立灯,茶几上搁着笔记本电脑。梁景行仰躺在沙发上时,右手手臂盖着眼睛,似乎睡着。
姜词缓缓走过去,在沙发侧坐下,轻轻摇摇他手臂,“梁景行,去床上睡,小心感冒。”
梁景行小腿弹,睁开眼睛,看姜词片刻,目光才渐渐聚焦,他揉揉额头,“不好意思……饿没?”
“有点。”
“你确不敷衍,”姜词似是疲累不堪,闭眼叹声气,“你只是骗。”说罢静站片刻,也不看他,从旁擦过,闪身出去。
她回房间锁门,在床上躺下,脑中片混沌,自然毫无睡意。数分钟后,她听见梁景行敲敲门,没应。过片刻,又三下叩门声,她仍是没应。等片刻,门外静悄悄,再无任何声响。
姜词拿个枕头盖在脸上,无声地落几滴泪,自觉矫情,又急忙抹掉。将所有事儿翻来覆去想遭,仍似面临堆乱麻,束手无策。
年纪是道坎,毫不讲理地横亘在那儿,似是当年愁倒愚公王屋太行,可她纵有移山心,那人只当她是个孩子。
上岁数人都是这般顽固自大,仗着早生几年,就能冠冕堂皇地以长辈自诩,无论说起什,统统以“是为你好”打回去。
开着刘原车停在家附近。”
梁景行怔。
姜词仰头看他,“你敢说那不是你?”
沉默片刻,梁景行终于回答,“附近乱,怕你回家不安全。”
“就这?”
梁景行坐起来,“出去,还是就在家里吃?”
“随便煮碗面吧,吃完早点回去。”
梁景行顿,伸手捉住她手指,“阿
她有次在公园遇见有个女孩儿跟妈妈吵架,五六岁小姑娘想吃香蕉,她妈妈却往她手里塞着苹果。僵持几分钟,女孩儿拿着硕大苹果,哭着走。她在旁看着,数次差点忍不住上前:“她想吃香蕉,你给她香蕉就好啊。”
安安静静空空荡荡,似有只巨掌攥住她心脏,使那里传来虽非剧烈,却绵延不绝隐痛。
她以为两人在起就可以,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万里长征第步。而她此刻深感无力,因为深知梁景行便是这样个人,如果他不肯说,如何哀求胁迫都是徒劳。她只能尽力去相信,他隐瞒和拒绝都是善意,他不会伤害她——就像当日人走茶凉之时,唯他人愿意冒雨前来,为她寒伧瘠薄岁月,送来些许温暖。
为这点善意,她愿意信他。
迷迷糊糊间,还是睡过去,竟梦到从未入梦姜明远。是个雾天,姜明远面容清癯,似是年轻模样。她愣,上前问他:“爸,你伤好?”姜明远不回答,只说要去个叫做“王谢桥”地方,她跟着他,趟趟赶车,直到醒来,也没到达“王谢桥”。姜明远遥遥地对她笑:“你回去吧,你帮不上。”
“嗯。”
姜词盯他看许久,从他怀里挣脱,退后步,背靠着流理台,“那你究竟是什时候下决定?”
梁景行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词声音不由冷,“守两个月,结果还是在高考当天出事,所以心怀愧疚?”
“阿词,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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