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过分漂亮
。”他说。
他厌恶那个伸展不开身体
四方牢笼，厌恶那个光线昏暗走廊，厌恶满身酒气男人，厌恶那个嘴上唠唠叨叨，时不时在眼底泄漏出怨恨女人。
这
场拍就是夜自习结束后陈南不想回香港，也不想回邓荔枝家。个人在滂沱大雨广州街头行尸般游走，然后撞上来找他邓荔枝。
造型做完，乌蔓看着镜子里衣着朴素自己，深呼吸：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她，你就是那个生活如滩死水邓荔枝。
她来到片场后，追野已经做完造型，正拿着剧本迎面走过来。
这场是雨中戏，他换上学生制式白衬衫，皱巴巴，鞋子故意造型沾上泥浆，整个人显得灰蒙蒙。但那双眼睛是明亮，是种无论被多少污浊雨水掩盖都不会熄灭明亮。
追野耸肩：“本来就不用担心，横竖都是借位。”
他擦着她肩走过，歪头似是不经意地耳语：“毕竟阿姐‘家教’很严。”
*
《春夜》正式地开始拍摄日程。
摄制组布光架灯功夫，乌蔓拿着剧本边看边做造型，脑海里不断过滤剧情前前后后。
导拉住她：“你们两位主演都不聊聊？”
“小孩儿忙于把妹，
就不煞风景。再说早上也聊下。”
“你这是要直叫下去？”追野声音冷不丁在乌蔓身后响起，“那是不是也该从乌影后改口叫大姐姐？”
她转身看向他，追野脸上浮着酒后潮红，语气里隐隐约约不爽。
“……你要是想这
叫也不反对。”
他上下扫她同样暗沉造型眼，细微地摇头。
又是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乌蔓内心翻个白眼，假装没看见。
但追野非常不知情识趣，主动开口：“其实定妆照出来时候就想说，你造型不太行。”
“你又有何高见？”
他拦住她去路，像学生时代时兴起把女生围堵在走廊上坏男孩，表情却是相反本正经，似乎劈头盖脸地就要挑堆毛病——
追野饰演陈南会闯入邓荔枝生活，原因和他家庭有关。
他是单非家庭，母亲和邓荔枝丈夫是老乡，年轻时来广州打工，嫁给个香港男人。本以为是个富豪，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在香港只有间厕所大蜗居，整日不务正业，妻儿不管游手好闲。她终于忍受不这样生活，勾上内地个富商，扔下陈南跑。
离婚前她联系到老乡，说能不能让陈南在高考前去他那儿住段日子。他在广州上学，每天在口岸来回，实在费时间。这算是她为儿子能照顾到最后件事。
至于陈南为什同意住进邓荔枝家，并非是觉得来回口岸有多辛苦，这些年他早习惯。
他只是想逃。
“叠字叫起来有点幼稚，那就少个字吧，大姐。”
乌蔓觉得自己拳头硬。
他自顾自地：“算，要不还是叫阿姐吧。”
阿姐，是剧本里少年陈南对邓荔枝称呼。
汪城插嘴道：“这快就入戏上，那看来明天开场拍吻戏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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