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
“噢——”乌蔓笑着回头看他眼,“那是胎记。”
她没有戴头盔,长长黑发顺势卷在脸侧,过长发尾甚至还搔过他额头。他能闻到发丝间香波,是早春自行车铃铃轧过满地桂花浮起来那种味道。
乌蔓漫无目地开着,他又忍不住问:“们这是去哪儿?”
“也不知道——”乌蔓指指天边,“就追着夕阳跑好。”
骂骂咧咧怒吼中,道清脆又散漫女声从中劈开,降落到他跟前。
乌蔓骑着她电摩托,个急刹车拦住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到后座。
那刻她逆着光,犹如北欧神话中女战神瓦尔基里,降落在这个诸神黄昏。
幼小他恍惚秒,毫不犹豫地跳上去,手抱紧照片,手抓着坐垫。大叫说:“坐稳!”
话音未落,电摩托被她开成呼啸列车,将身后追赶人甩下。
在大家都被乌蔓惊世骇俗脱衣给震惊之际,追野呼啦下,像颗小炮弹似蹿出去。
他眼里只有那张遗照。
起先,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将新娘那张遗照抱在怀里,撒丫子跑出去段距离,路因为害怕,跌撞地带倒椅子、花圈、水火灯……
身后有人立刻追上来。
小孩儿腿脚怎可能比得过大人。他用力地喘着粗气,耳边只有急速风声,用尽小孩子所能达到极限速度,依然快要被抓到。
出气时爽,事后火葬场。
乌蔓立刻就被团长拎出来,指着她鼻子大骂。转脸又向二老哈腰道歉。
“是他先占便宜好不好!是卖唱不是卖肉!”乌蔓不忿,把麦扔,又是声巨大声响,众人赶紧捂住耳朵挡住刺耳声波,大棚里顿时又乱作堆。
追野在边看得蠢蠢欲动。
这是个好时机,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去把妈妈遗照抢回来。她灵魂不应该被束缚在那里。
她又加速摇动手柄,电摩托朝着日与夜交汇天际线驶去。沿路青泠充满人间烟火气,他们大摇大摆地穿过即将开市夜市,琳琅满目小摊子什都有,大颗催熟樱桃,满籽草莓,将桌布染成紫色桑葚……
这些食物
他个子矮,坐下来只能看到她后背,视线正好落在她裸露那块胎记上。形状奇特,像被烈火灼烧后疤痕。
“你受伤吗?”
他开口,烈风灌进嘴里,让声音听上去都有些失真。
“什——?”
她在前面不解地问。
内心涌上股惨烈绝望,分不清眼前是奔跑汗水还是泪水,雾气蒙住他眼睛。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那张照片。
“臭小子,给停下来,听见没有!”
身后叫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喂,小孩儿,上车。“
他在心底默默给乌蔓加油,寄希望于她把场面造得再混乱些。
乌蔓不负所托,她把上衣脱,露出里头细细紧身吊带,明黄色,像天边晚霞。众人惧是惊,指着她说伤风败俗。她冷冷勾起唇,把衣服扔向团长。
“你们东西,还你!不干!”
她手故意挪到裙子上,瞪眼:“怎,裙子也想看脱啊!滚蛋!”
她甩甩头,穿着吊带和短裙,扭头大步离开,跨上她租电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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