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野没具体说要怎做,只是脚步深浅地往潮湿岸边走去。
乌蔓望着他背影,只觉得这个小孩儿看上去那单薄,又那倔强。她吐掉烟,跟上去。
滩涂已经在暗中返潮,很快没过走到海浪交界线他小腿。乌蔓跟着他来到滩边,出声说:“你小心点。”
他这时已经什都听不进去,风声,乌
他并不是很明白这种复杂情感,在他长大世界里,爱就是爱,没有多余杂质。
乌蔓跳上堤坝,掏出支烟衔在嘴边,说句令追野更加不解话。
“因为她也是这看。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爸妈都爱自己小孩。”
她知道他不会理解,她也并不希望他理解,她只是想在这个时候随意地发泄下。听对象是他也好,是海边阵风也行。
“无论如何,你妈妈还活着。”小追野用拇指摩挲着相框,“可是妈妈不会再回来。”
她伸手在空中盘旋下,最终还是选择落到追野头顶,很轻地揉把。
“再艰难时候也会有过去天。”
追野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柔软手心里传来熨帖温度,原本已经干涸眼眶又在泛酸。
他哑着嗓子问:“阿姐,你也有过很艰难时候吗?”
“阿姐?你们这里叫姐姐说法好奇怪。”乌蔓笑着摸摸鼻子,“啊……每时每刻吧。”
都与春天和生长有关,塞满让他失去至爱夜里,不被眷恋地快速后退。夜幕被他们留在后头,乌蔓依旧带着他在追赶着仅剩那点余光。玫瑰色金黄从她发丝间条条地穿越,落到他头顶,又向远处流去。
电摩托开出夜市,两边逐渐变得荒凉,但水草丰茂,他闻到青草和海洋气息。
再往前就是那片荒芜海滩。
最后点落日沉下去,天地片昏蓝。白日下看过去浑浊海在夜里变得肃穆,显得不再那不堪,甚至还有几分暧昧漂亮。
乌蔓终于停下摩托,伸个懒腰:“太阳落山,们逃亡也结束。”
“你已经把她抢过来,她就不会跟着那个年轻男人走。她只是换种形式陪在你身边。”
其实乌蔓根本不相信神明魂魄这些怪力乱神东西,但有时候人需要善意谎言。尤其是对于个刚刚失去母亲孩子。
“可是她在身边话,依然会被抢走。”他抬头眺望着远处海面,像是做出个什重大决定,“要赶紧让她离开这里。”
乌蔓愣:“那要怎做?”
“她喜欢海。”
“每时每刻?”
“你和你妈妈关系应该很好。但和妈就不是。”她轻描淡写地说,“巴不得她死掉,但如果她真死掉,又会很难过……所以干脆逃她逃得远远,让她别再影响。”
这些话,本来是不会轻易对人说出口。
但在个即将挥别县城,面对个失落小男孩,很多憋闷话说说有什打紧?
“为什呢?”
“谢谢……”
他怀抱着照片,跳下车,仰头向她道谢。
她垂眼瞥眼他紧捏手指:“这是你谁?”
追野低下头,漫长沉默之后,他用种极难堪语气说:“是妈妈。”
乌蔓呆片刻,尔后表情也有些许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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