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人狰狞笑反反复复在脑中浮现,什时候不行,偏在他个人时候。乱想通,自己将自己下得大声叫唤。
“白大人,余羡,你们别把丢下呀!”
喊声回荡整片山谷,没有人给他回应。
害怕到达顶峰是因为他回到栈道发现树人不见!
不见便是没死,没死便是藏在何处,能藏就能忽然
他预备离开。
不知是沉默还是愣神白尽泽沉沉地叹口气,“只是不想你在面前还要遇险。”
他不愿说出这句话,永远都不愿。这样恐惧让他恍惚回到与悬棺周旋时日。就连白尽泽也忘具体是多久。
他不知失去以后又要等几个万年才能将人寻回来。更不知,寻回来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他。
溯方那次,余羡是在他怀里死去。他什都不怕,唯有关乎雪凰事,不想马虎,亦开不得玩笑。
他不明白,只是个小小举动……只是情况危急才选择松开白绫,如何能让百无禁忌人这样在意……
白尽泽始终不将人推开,也不予任何回应。他能做到决绝便是这般,个人无声无息地回忆那段不为人知往事。
“白尽泽,你理理。”余羡轻声道。
“做什?”白尽泽问。
“错。”余羡没看他,“你这样,便觉得什都错。”
就是有意不愿理会自己。他又等片刻,白尽泽还当没他这个人,视线也不往这边落。
余羡心知肚明。
落水那下,是他亲自将腰上白绫松开。他没有领白尽泽情,将番好心置之不理,是他有错。
余羡心中有愧却也不说,围着岩洞转圈回来。跳水不能,继续待下去实在浪费时辰。
他先憋不住,抬手将白尽泽腕上白绫拿下来缠在自己腰上,语调清凉,说得却是:“不松。”
白尽泽在颤抖,这样颤抖和冷无关。余羡有些害怕,重新握住他手,“白尽泽,你怎?”
“无事。”他还是不说。
这边,云挽苏从栈道路往下走,越走越深,心中微微发毛,便不再往前。
淡定没多久,转身拔腿就跑。
若待在原地,起码还能等到他们回来寻。他若自己乱跑,怕是彻底要走散。
“罢。”
“不能罢。”余羡抱人手臂不曾用点力,只是默默掐紧自己手指,骨节泛白,指腹青乌。他憋许久终于问出口。
“是不是触犯到你禁忌?你若不同说,就此作罢,下次还会犯同样错,你又打算不理几回?”
“白尽泽,不喜欢这样。”余羡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似阵微弱风,贴耳而过,过去就过去。
“你既然不愿理,日后也不要理。”余羡松手,不知何时泛红眼眶,倔强地别开面,“知道,定是死过人,不怕再死次。如此无用,尽给你添烦,如此你无需再管…”
白尽泽愣片刻,点头不语。
余羡望着他脸,从中没有找到点怪罪,还没有到决绝黑脸地步。
他迈步靠近,试探得握住白尽泽手,待察觉对方不曾推开,握改成抱。
他大抵是想讨好,却实在不会,面目表情僵硬,背部都绷直。
用下巴轻轻贴着白尽泽胸口,在他身上汲取到足够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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