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温柔,细致,体贴。
于是眼便心动,相处即沉沦。
“若是你回去,还想回来吗?”她问。
昭昭日光中,他点头,应得温柔:“与兄长,以后都会长住在雾到城,喜欢这里,自然会回这里。”
云籁交给他颗湛湛发光珠子,认真道:“将妖珠借给你,月之后,你回到此地,将它交还给。”
在此期间,他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有天,他早早在海边滩石上等她,手里提着盒精致糕点,见她,抱歉地笑下,唇色乌白,声音虚弱:“云籁,得回趟家。”
“父母病重,得赶回去见他们最后面。”
云籁说不清那瞬自己是什感受,她站在浅浅浪花里,垂着头,半天才冷冷地憋出句:“你这去,就回不来。”
或许会死在半路,或许会连父母最后面都见不到。
“你身上全是死气,时日无多。”她认真地看着他,逐字逐句地道。
段时间,云籁见他许多次。
忍不住现身时,她曲着腿,飘飘然从桃花树上跃而下,像只灵巧轻盈蝶,她仔仔细细打量他,对上那双温润如玉眼,不喜地皱下眉,声音凉飕飕:“你身上,背负三百八十条妖性命。”
少年怔然,而后璀然笑,冲她行个礼,声音比春风还温柔:“姑娘说笑。”
他长这大,见过人都很少,更何况妖呢。
云籁原想嘲讽他,可他那双眼睛实在干净,干净到以她上千年看人阅历,都挑不出任何丝端倪,仿佛他原本就是那样干净而纯粹个人。
“失去它,于你而言,有什危害。”陈淮南珍而重之地握着那颗珠子,问。
“月之内,尚能应付,若久不收回,将不能在白日现身,再久,便是心性失控,生机流失。”
那颗妖珠,在陈淮南手中,
“知道。”小公子像是早看透生死,跟她耐心解释道:“云籁,们人族讲究这个,生育之恩大过天,和兄长得在父母最后时刻侍奉在窗前。”
云籁像是无话可说地点下头,而后见他将盒里糕点拿出来,递到她面前,道:“这是先前答应过你,人间酒楼里卖得最好杏花糕,不过手笨,怎学也做不像。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说完,他有些赫然地垂眼,看起来羞愧又自责。
云籁与那三两块歪歪扭扭杏花糕大眼瞪小眼,心想,杏花糕若是真长这样,那酒楼估计天都撑不下去就得关门。可想过之后,股酸酸涩涩,压也压不下去情绪便控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她从未见过这样少年,从未见过这样人族。
几日相处下来,云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感知出问题。
陈淮南身体不好,常常躺躺就苍白脸,可偏偏对这世界充满诸多好奇。他会捕捉花朵瞬间绽放姿态,会聆听竹林簌簌风声,会温柔抚摸鱼脊背。
甚至,他会在得知云籁妖族身份时候屏住呼吸,而后好奇又礼貌地问她妖族是怎样习性,和人类有何不同,最后笑着道,妖必然也是种美好而温柔生物,就和云籁样。
那个时候小公子,实在是迷人极。
迷人到向清醒大妖也开始目眩头晕,摇摇晃晃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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