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兀回到千年之前,又渐渐在忘记这千年里与自己无关,没有牵扯事,这些变化件件都令人不安。她甚至没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在第二天日出时忘记千年后切,彻彻底底与当下这个世界融为体。
有隐患,她必须尽早拔除。
前世,她回来得晚,回来时日月之轮已被薛录出手修复,这件事被藏得严严实实,压根都没落到她耳朵里。
所以她听说此事,便当机立断让朝华去拿人,既是为提醒薛录,也是为警告已故肃王侯脉。
正当此时,殿外内执事尖声禀告:“陛下,殿前司指挥使和二公子到。”
如果真像薛录所说,她这位堂兄片赤诚,只是脑子不顶事,脾气有点急,那没事。不论是哪个圣地,亦或是朝廷皇城,都不知养着多少纵情声色、骄纵无度浪荡子。
总不见得每家儿郎都是年轻有为人物。
事实上,前世薛妤也顾及着薛录感受,薛荣每次惹事犯罪,都是她身边人去打点,或道歉,或安抚,或赔礼。
可到头来。
松珩大军压城,薛荣有机会,有时间提前通知薛录,告知薛妤,可他没有,他甚至主动打开日月之轮,让松珩天兵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薛妤依言坐下,开口道:“儿臣才回邺都,便听说薛荣之事,主君又次高抬贵手,轻轻放过。”
提到“薛荣”这两个字,殿内本就生硬气氛顿时跟结冰似陷入死寂中。
“小荣他就是脾气烈点,去日月之轮练功也是为提高修为,为日后能帮上些你忙。”薛录顿良久,接道:“念他片赤诚,便罚他禁足金禄楼,算是小惩大过,给个教训。”
片赤诚。
“主君。”薛妤像是难以忍受般抬眼,字顿道:“若说,薛荣有不臣之心呢。”
薛录眉目凛:“带进来。”
很快,男女走进殿内。
男子生得高大,光看相貌,亦是表人才,翩翩风度,特别是拱手往下拜时,那双下垂眼,那道问安声音,真是像极他父亲:“臣见过陛下,见过殿下。”
相比之下,朝华身材娇小,又长张可爱脸,两颊都带着点肉,腮上晕红,乍看,像个尚未成年小女孩,就连声音也是脆生生,
纵容养不出个人真心,只会滋长更大野心。
薛妤甚至都不用细想,都知道那刻薛荣在想什。
薛录自撑封印,而薛妤呢,她引狼入室,识人不清,才让邺都蒙此大难,她不配再掌权。
所以邺都王位,有且只剩个人选。
个人可以有野心,有对权力渴望,可如果上位手段是背叛故土,背叛家国,薛妤无法忍受。
薛录食指敲敲桌沿,沉默良久,长长叹口气,道:“此话从何说起。”
看看。
这样反应,说薛录对此毫无察觉,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要娇惯着个废物,任由他胡作非为,肆意行事。
因为他对死去兄长有愧,他时时记得自己握着兄长手答应过什。
其实,千年前薛妤面对此事尚且能容忍二,她明白,即使身居高位,血缘往往也是斩不断羁绊。精明如人皇,面对裘召再犯蠢,不也是忍再忍,从轻发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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