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主深深看眼面色白如鬼魅薛荣,又看向薛妤,道:“出来。”
他太解自己这个女儿性格,如果平时对个人能忍则忍,发作时不是数罪并罚,而是直接取人性命,大抵只有种情况——这人触碰到底线。
何为底线。
谋逆,叛国,勾搭外界。
朝华此来,必定带着证据。
薛妤抢他所有东西,自然是他眼中钉,肉中刺,是他此生之敌。
“手下人不说如何厉害,至少都是邺都精英翘楚,却个个不敌那些冲出来蒙面人,为首那个掌法无双,都不敌他。”
“天下谁人不知你左有朝华,右有愁离。”
薛荣说着说着,看向邺主,气音悲恸:“彼时,车架才出邺都不过百余里,方圆远近千里,无门派驻地,除自家人,谁能,谁又敢如此行事。”
“天下能人异士颇多,你做过什,遭什人惦记,自己也该清楚。”
颤着唇哑哑地笑声,开口道:“不知做错什事,竟能让你派出朝华来杀。”
面对如此质问,薛妤却没什反应,她只是垂眼思索瞬息,而后问:“出事,你第时间疑是,为什?”
“以往次次,看在伯父面子上,对你睁只眼闭只眼,任你肆意妄为,成为邺城霸,结下仇家无数,不过是因为上回罪有应得百棍,你就觉得要杀你。”
说到这里,她掀下眼,得出结论:“薛荣,你拿当你最大仇人。”
她字句掷下来,像寒光熠熠刀刃,几乎是往薛荣心坎上戳。
外间,另起座待客包厢,薛妤从朝华手中接过枚令牌和三张白纸,转手递给邺主,后者神色说不出复杂,他摩挲着那令牌纹路,视线却不错眼地落在那三张雪白纸张上。
“如果没记错,这是曾经大伯派专有联络方式,需要独特法门才能查看纸后真迹。”薛妤道:“父亲看看吧。”
邺主早已不是当年录王侯,身为圣地之主,许多诡
薛妤两条细长眉动,几乎就在薛荣以为她要条条否认,靠推脱说辞脱身时,她却倏而笑下,声音低得近乎带着点嘲讽意味:“不过有点你说对。”
“邺都属地内,旁人不敢放肆。”
“那些人,确实是派出去。”
邺主霍然抬头,薛荣不敢置信睁圆眼,身体旋即因为滔天愤怒哆嗦着颤抖起来。
好似应景似,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内执事小心翼翼声线:“陛下,朝华大人求见。”
他确实常怨天不平,既生他到这样家族,为何又要发生那场滔天之祸。
他同样是嫡系,且年龄在薛妤之上,可谓占嫡,又占长,凭什薛妤跟他说话,能用上如此高高在上“睁只眼闭只眼”,话语中全是施舍和恩赐。
薛妤能有机会得到磨砺,春风得意,邺主亲自教她权谋之术,这父女两手段个比个狠决,晃两百多年过去,曾经肃王侯脉早已分崩离析,大多投向新主。
而他呢,因为祖父句语焉不详遗旨,从金尊玉贵嫡系传人,成边缘化“二公子”,二公子,听着都讽刺。
他只能在金裕楼场接场大醉,愤懑不平,郁郁寡欢,沉醉在光辉旧梦中,荒废修炼,懒怠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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