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听殿下。”
“现在,你在身边,背后站着整个邺都。”
“没有人敢再这样对你。”
溯侑追着她眼尾那条明明灭灭光,那笔好似天生薄情小勾,想,怎就那晚,晚到他已经走完所有弯路,干过所有错事后才遇见她呢。
若能早知道,他宁愿再等两百年风霜,也干干净净,如白雪样怀着满袖风月等她到来。
可即便如此。
与失控,像揭开层纱布后藏无可藏腐烂脓肿,如此直白而明晰地摆在她眼前。
溯侑抵着剑尖站着,每呼吸口,都是惊人凉意。
薛妤几步到他跟前,他连呼吸都微微屏住,睫毛像是凝在半空中样,既不上,又不下,维持着种僵硬而不自然平衡姿态。
薛妤唤他声,音色如玉石般清透:“那个玄苏,还活着没有?”
溯侑没想到她开口说第句竟是这个,他顿顿,喉结滑动着落出个嗯字音节来,低而闷声,止不住便让人想到那个摁着被腐蚀手腕,默不吭声在大雪中站夜半大少年。
溯侑也依旧在下刻,听到自己心中某根弦彻底崩裂声音。
他所有迟疑,惊怒,那些刻意又别扭心思,通通碎为齑粉。
他心甘情愿沉入海底,步入悬崖里。
溯侑眉梢眼尾慢慢蕴入点笑,他看向薛妤,这段时间君臣有别,别扭生疏在这笑中泯然散去,他好似又成十年前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少年,抬眼,挑眉,全是生动又撩人风韵。
“好。”
“过两天。”薛妤道:“等螺州事处理完,陪你回去趟。”
溯侑终于抬眼看向她,瞳仁里是深而重笔墨色,散得极开。
昭昭艳阳中,她双眼与初见时并无不同,话却软,轻许多。
“十九。”薛妤唤着过去那个唯能让他露出几分笑意名字,不习惯地顿顿之后,道:“过去便过去。”
“别去想从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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