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这个衣冠楚楚,表现得风姿翩然人,于公于私,朝年都喜欢不起来。
松珩却没法不看。
他真是太久没踏进邺都,也太久没见薛妤。
从日月之轮进来,路到薛妤内殿书房路,他不知走过多少回,闭着眼睛都不会错。可明明只有小半个时辰路,他越走越慢,到最后,看得朝年忍不住撇下嘴:“你这人真是——”
要见人是他,如今磨磨蹭蹭缀在后面也是他。
薛妤嗯声,是疑惑语调。
溯侑才洗漱过,没来得及用术法,此刻如绸缎般黑发没有章法地散在肩后,顺着椅背乖顺地垂下去,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水,桌案边是完全敞开窗牖,抬头,就能看到外面轮圆月。
在这样月色中,他声音清而凌地随着风遥遥穿过张薄薄符纸,再落到她耳边时,像是颤动呼吸声,下高下低。
既是缠绵不休呢喃,又是欲言又止某种请求。
薛妤动作停下,过会,她将那张薄若蝉翼符纸挪到案桌侧,以书册压住角,方道:“十九,你好好说话。”
松珩会找上门来,是薛妤没有想到。
自从时光倒流,切得以重来后,短短二十几年,前世发生过,没发生过事件接件挤在起,薛妤忙着揭穿人皇,做各种各样决策,对他这个人印象越来越淡。
前世相伴千年,渐渐像是幻梦场。
此刻听朝年禀报,她翻动书页动作静在半空,须臾,缓缓合拢,道:“让人放进来吧。”
左右女侍提着灯领命而出,朝年对松珩是百个没好印象,想想怎都放不下心,于是也跟在女侍身后出书房。
松珩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从审判台上薛妤救下那只妖鬼后就不正常。
他深深吸口气,抬眼去看高高耸立,堆金砌玉宫殿,而后下定决心似,不再迟疑地跟在朝年身后进那间点着灯,千年如日
别哼,别勾人。
阴谋得逞似,溯侑很轻地笑声。
跟着领路女侍步入邺都时,松珩睁着眼朝四处看又看,眼前切既熟悉,又陌生,他踏足这块曾经生活数百年地域,只觉得恍如隔世。
“松珩公子,别来无恙。”
从飞云端出来趟,朝年没长多少智慧,依旧是口无遮拦,咋咋呼呼秉性,可实力却实打实增长大截,如今在朝华手下办事,身崭新官服衬着,说话时很有种能压住人气势:“来归来,进归进,邺都毕竟不比别处,少东张西望。”
夜风识趣地止歇,树叶婆娑之声也跟着安静下来,薛妤看着眼前那张巴掌大小跃动着圈微弱光晕灵符,肩背往后靠在椅背上,道:“松珩可能为茶仙而来,这个人不简单,有话问问他。”
声音不高不低,可话却是解释情由话。
薛妤从小生长在邺都,才懂事时候就被当成未来掌权者培养,她有自己套行事作风,薛录为培养她,在很多事上都长期放权,久而久之,做任何事前,她没有向人解释习惯。
“没事。”灵符另边,隔好久才传来这样两个字,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就在薛妤嗯声要将灵符摁灭时候,那边却像是提前感知到样,声线滑动:“阿妤。”
半晌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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