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在窗后看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小男孩儿进步他会替人高兴,玩闹似胡乱涂鸦也觉得可爱。
有次戚寒亲眼看到他被小男孩儿错误逗笑,情不自禁地去纠正:“画错宝贝儿,要先勾线呀——”
可右手抬起来声音就戛然而止,傅歌脸上表情僵住,沉默着愣好几秒,才把自己手放下,藏进袖子里。
像在藏什见不得人东西。
那天之后他就拜托和自己相熟小护士买套很名贵画具,悄悄送给小男孩儿。
他随时都会选择放弃生命,因为已经没什东西值得留恋。
戚寒把小楼和部分资产还给他后,傅歌先是支付自己全部医药费,然后就准备把房产过户给祁川,又给会所里帮过他小鸭子拨十几万。
余下大部分钱则被他拿去捐给高中时想要报考京城美院,他没有机会去那里上学,就尽自己所能为它出最后份力。
除此之外,他没有给自己以后做过任何打算。
明明穷时候受那多苦,吃到份薯条都能开心半天,现在有钱,却没丝毫享受欲望。
汗也没能挣开半分,都给气笑:“卧槽哥们儿你他妈是真牛逼,都虚成这样还照样摁……基因压制真不是吹……”
戚寒收回信息素,艰难地呼出口气,“知道虚就别给找事,出去玩吧。”
陈行站起来不死心地叫他:“寒哥!”
戚寒闭上眼:“走!”
这才抽到第二十管信息素,戚寒腺体就已经快要被压榨吸干,医生都在担心他能不能撑到傅歌痊愈。
是为答谢他这多天“陪伴”,二是想借此鼓励小男孩儿坚持更久些。
不论是兴趣还是消遣,画画都是件很快乐事,他快乐已经没有,就想尽力延续别人快乐。
尽管再三叮嘱小护士不要透漏画具是自己送,但
他唯消遣就是下午三点后坐到窗边,往楼花园里看,草坪上会准时出现个小男孩儿,慢吞吞地搬着画架画画。
小男孩儿不知道生什病也需要长期住院,但病情应该不太严重,他父母和哥哥总会陪在他身边。
爸爸稳住画架、妈妈托着颜料盘、哥哥则手舞足蹈地做鬼脸逗他,他拥有傅歌梦寐以求最平淡幸福,然而小beta现在却连羡慕都不敢。
那对他来说实在太奢侈。
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副健康身体,也永远地失去握笔能力。
或许是因为信息素所剩无几,或许是已经疼到麻木,这次戚寒反应并不太大,除开始痉挛颤抖外居然没怎嚎叫,后来医生才知道,他是没力气。
结束后又在床上躺好久才慢慢爬起来,戚寒呆滞地看着小护士把抽出来淡粉色信息素灌进试管,贴好便于查找标签。
标签上写着——“046号捐赠者,祁川。”
他甚至连个以自己名义把心血献出去机会都没有,只能躲在角落里听着傅歌遍又遍地对别人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不是没想过告诉他真相,甚至易感期那天晚上已经脱口而出,但傅歌实在太过刚烈,旦被他知道这些天流进血液里信息素都是戚寒,小beta很有可能再不会接受任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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