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捏着棉签，下意识吹着气，擦药
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力道极轻。
陈忌懒洋洋伸着脖子，半
周芙个子小，只到他胸口，毛茸茸脑袋凑到他脖颈处，惹得他下意识微扬起下巴，不自觉屏住呼吸。
下
秒，周芙踮起脚尖，下凑到
他面前。
陈忌喉结不自觉动下，察觉到她冰凉指尖正顺着自己眉骨轻轻触碰时，少年别扭地偏下头，吊儿郎当故作轻松：“你怎
回事儿？大半夜，闯男人房间也就算，还上手摸？”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
也不知道隔壁那个路上不肯和他说半句话小白眼狼，方才看吓着没有。
须臾，敲门声忽地响起。
陈忌懒洋洋掀掀眼皮子，手上擦血动作滞，还没来得及走过去，木门“啪”得声便从外推进来。
少年眉梢略微挑，嗤笑声：“你还挺横。”
周芙没吭声。
路漫且长，四周静得针落可闻，两人间气氛空前怪异。
到家时，苏奶奶已经睡下，陈忌在后边关门，周芙则独自人先往二楼走，没有等他意思。
少年坠在身后，睨着小姑娘离开背影，眉心略微跳。
等他到二楼，就见周芙开门，脱鞋，进门，半点不耽误。
哪怕知道他就在身后，也全程无交流。
“很疼？”陈忌握住她手腕力道极轻，垂下眸，唇线紧抿着，借着路灯投下昏黄，仔细再检查遍。
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受伤迹象。
少年睨她，瞳仁漆黑深不见底，哑着嗓又问遍：“哪疼？”
周芙眸眶泛着红，强忍着，才没让那眼泪珠子掉下来：“不疼。”
“到底哪。”陈忌似乎有些急，追问道。
周芙抿着唇没吭声，自顾自地垂眸将带过来药箱打开，拿出棉签和碘伏，板正道：“低头。”
这口气，竟莫名和陈忌平时有些相似。
少年扬眉：“凶
呢。”
周芙索性抬眸瞪他。
四目相对几秒后，陈忌不紧不慢俯下身，凑到她够得着位置。
陈忌垂眸收回眼神，淡淡讽她：“不愧是老子带小半年。”
“……”
“找干嘛？”他语气里已没有半小时前,bao戾，又变回她最熟悉漫不经心，“刚刚句话不肯说，现在倒自己送上门——”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周芙便已经几步走到他跟前，改平日里温软性子，将陈忌逼得直直抵上身后长桌。
少年罕见地怔瞬。
少年紧紧后槽牙，眸光黯下，冷着张脸回卧室。
黑色碎发下，还未凝结血顺着眉骨，缓慢流经至少年锋利下颚线。
陈忌满不在意抬手擦，也没心思控制力道，举止粗野，像是这伤压根儿不在自己身上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等垂眸瞧见手背上暗红，才回想起来，方才对方趁着人多混乱，随手拿起路边尖石冲他额上来好几下。
少年面无表情地抽几张纸，无所谓地擦着血渍，心思却全然不在自己这。
抬眸对上她眼神时，才忽然反应过来。
半晌，他冷冷开口：“回家。”
周芙耷拉着脑袋，只应声：“嗯。”
回去路上，周芙改往日温吞，步伐明显急促。
陈忌薄唇紧抿着，也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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