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断好,便点儿心也不肯上。
洞火门少门主谢点衣将族中定下订婚书当场撕碎,两家颜面扫地,南地传得沸沸扬扬,谢点衣三月不曾归师门。
师门门风虽要谨言慎行,但私底下弟子们总是有消息流通,分明问句就能知晓。
宋沅却浑然不知——
好爽。
许是过久不见,敬畏消磨,或是谢点衣态度温和,胆颤失掉,宋沅笑笑,给他添茶:“那师兄如花美眷呢,何时迎娶过门?”
溪芳涧碧水仙子,生得温柔可亲,他记得谢点衣还专程回家见过她几面。
他这话说出来,实在是火上浇油,偏偏他又无知无觉,唇角还噙着点儿温和笑意。
谢点衣没等他倒完便端起茶杯,牛嚼牡丹似饮尽,原要重重放下,却见宋沅惊愕神色,知晓自己脸色定然难看。
于是脸色愈发难看。
阳凤出自中土器宗之执牛耳者物华宗长老之手,乃是谢点衣加冠那年加冠礼,整座飞舟浑然体,动若灵凤展翅,静若降凰栖羽,华美广阔,内有近四百间,如座飞行豪族府邸,驱动都是笔不小花费。
谢点衣加冠那年,宋沅早与他生分许久,但也听说这飞舟除去侍奉媵人,是从来不许踏上第二人,更别提当器具样使用。
他斗胆望过去目光是传达困惑,谢点衣却误解,担心他不肯与自己同。
造孽总有偿天。
谢点衣犹豫片刻,避开他目光,将杯中茶饮尽,低声道:“若你担心有何不适,大可以独居处,会交代仆从,好生照料。”
。
宋沅有点儿自己都察觉不到毛病。
旦别人多看重他些,他便会显出丝不易察觉愉快来。
就像此刻,他垂着眼睛,但目光却闪烁着几分雀跃,发际柔软小头发都微微招摇。
这毛病很多人身上都有,像是家族里些不受关心次子庶子等等。
那时候沅沅和谁走得
杯底触在杯托上,几乎没能发出声响。
“从不曾订过。”
他心肠是真软。
现在还肯温温柔柔地同自己说话。
他心肠也是真狠。
宋沅见他如此,心里阵古怪。
但他很快想到,毕竟是七年,或许在他不在时候,谢点衣或是旁什人都有所改变。
不过,叫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实在有些令人好奇。
于是他避开这叫人难以回答话,迟疑着问道:“师兄,不在这些年,宗门可有什大事发生?”其实他问过几个前来送东西外门弟子,但外门所知有限,如今这些又多是新弟子,没问出些什来。
谢点衣险些以为他全知晓,忏思涯事分明不外传,但见宋沅目光分明困惑,于是将脸撇开:“不曾。”
谢点衣默默瞧着,动动唇,但最终没能开口。
他心知在宋沅心中,自己名头恐怕不比执事堂让他快活。
于是另起话头:“你如今还坐得惯宗门飞舟?”
宋沅有些茫然,他回来时便坐交付灵石便可乘飞舟,宗门飞舟自然只会比那运货似飞舟更好。
谢点衣不曾失去过修为,少年时最孱弱时也是撕咬攻击泄愤,出身高贵又叫他生活豪奢得习以为常,自己思量暂且能忍耐,对象偏偏又是宋沅,于是啜口清茶,忧心道:“不若你同道,乘阳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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