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今晚月亮好大,快把雁回山压塌。”
——你什时候回来呢,好不适应。
“那就翻过月亮去见你。”
贺灼嗓音沉醉,仿若在他耳边低语,又如同山呼海啸,轻而易举地掠过千万里,吹拂到季庭屿心上沙丘。
不仅不威风,跑动时还会“duangduangduang”地左摇右晃,他刚学拳击时没少因为这对耳朵被人嘲笑。那些人还给他起外号叫“胡桃小猫”,因为他耳朵在他发狠时会充血膨胀得特别圆,再加上炸毛,就像两颗胖乎乎胡桃。
“叮铃铃——”
声恰逢时宜铃声赶走他沮丧情绪,看到来电显示上“贺灼”两个字,季庭屿眼眉挑,走到窗前往椅子里慵懒地瘫,接通电话。
“小屿,在干什?”
贺灼声音充满磁性,按摩着他耳蜗。
在食堂草草吃过晚饭,他扭着酸痛肩膀走回宿舍。
“嘎吱”声推门进去,笼阴翳昏暗扑面而来,房间里空荡荡没有丝暖意,只有窗外投进来清冷暮色,以及残存几缕贺灼味道。
猫咪垂下耳朵,心脏陷入无边酸涩。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贺灼”这两个字就如同疯长菌丝,无所不至地渗透进他生活每个角落。才短短几个月,竟然已经无法习惯形单影只。
好在不习惯不止是他。
你委屈什,又没批评你。”
“是哥哥。”
“那你就别拉拉个脸啦。”
“好哥哥。”
“啧,除好和是,你还会说啥?”
他鼻头微酸,和贺灼告状,说白天胸口不小心被撞下,到现在还疼。
贺灼问他怎撞,有没有抹药。
小猫就扇扇耳朵,抱怨今天太忙,药都没顾得上去医务室拿。
贺灼话音微滞,像是在犹豫什。
几秒后他开口:“你
“在看雁回山,你呢?”
“在找你会从哪个方向看向。”
猫咪倏地笑,头顶小毛耳朵雀跃地抖动起来,影子投射在墙上,就像两颗三角形浆果。
他忽然觉得胸口很堵,心脏容量又远远不够,有些东西再也盛不下,统统变成酸话跑出去——
“哥。”
季庭屿刚进宿舍,贺灼电话就打来。
当时小猫正对着镜子洗自己耳朵。
他先伸出只手放在嘴边舔舔,然后举起来拍拍自己耳朵,拍完左边拍右边,拍完外面又拍里面,直到确保两只耳朵都被清理干净之后才把它们竖起来,对着镜子威风凛凛地抖三抖。
然后,秒泄气。
好吧,季庭屿再次意识到,他这两颗像果冻样软趴趴耳朵不管再怎用力支棱都威风不起来。
沙漠青抬起眼,孺慕地望着他,那对锐利可怖鹰瞳此刻却显得湿漉漉。
想说还有很多,只是哥哥你再也不会听罢-
直到回基地,季庭屿也没能成功处理下被咬地方,因为弟弟实在看得太严。
回去后又马上有新工作接踵而至——接上级通知:有批军需物资即将抵达尼威尔,是二十多匹训练有素战马,需要记者部前去接收。
季庭屿连口气都没歇,又冒雪带人出去赶到关口接收战马,回来后清点、归置,逐分配,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傍晚工作才告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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