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没能演下去。
他把努力吃进去三个馄饨全吐出来,趴在洗手池上吐得昏天黑地,口水眼泪沾脸。
贺灼轻
他起身把医药箱拿出来,走到贺灼身后,抽出衬衫,掀到后颈上,把那两处冒着血刀口做简单处理。
贺灼全程动不敢动,甚至沾着面双手在半空中僵硬得有些滑稽,等季庭屿处理完才小声说句谢谢。
猫咪没应声,坐在旁继续看他做饭。
眼神中眷恋仿佛看眼就少眼。
贺灼注意到,心脏点点下陷。
贺灼不说话。
心痛到麻木时,就如同纤维化树干,碰下,表面看着没什反应,但糟烂内里却丝牵丝地揪疼。
明明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到底算哪门子准备好?
“做鸡丝小馄饨吧,你爱吃这个。”
还能做久点。
贺灼抱着他起来,直起腰时明显两条腿踉跄下,季庭屿看到地板上有两滩血,贺灼穿黑衬衫,后背肩胛骨处已经被浸得湿亮。
“你伤流血。”
“没事,不怎疼。”
贺灼笑笑,小心牵起他手,走进流理台。
办公室没有厨房,只有个洗手池子旁边放着菜板和刀具,矮小冰箱像个小老太太似窝在角落里,打开里面没有任何带着人气东西。
季庭屿哭很久,哭到后面都没声儿。
眼泪干涸在他干瘦枯黄脸上,和之前蓬勃肆意活力满满嚣张小猫判若两人。
贺灼直抱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揉进怀里,嵌进胸膛,肩膀被扯疼也在所不惜。
仿佛这是他们之间最后次亲密。
“几天没吃饭?”
他们没有多余交流,个做个看,如同对正在冷战但还是忍不住关心彼此情侣,区别是冷战情侣不久就会和好,而他们很难再有明天。
馄饨做好,出锅时撒上点冻蔫儿香菜。
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着属于自己那碗,即便头挨得再近心也无法靠在起。
馄饨热气熏得小猫眼睛疼。
他垂着耳朵,想尽办法不让泪流出来,但还是失败。
拿出块不知道猴年马月生鸡肉和小袋面粉,放下菜板开始和面。
没有围裙,就把衬衫袖子圈圈卷到手肘,露出爬满伤疤狰狞手臂,因为弯腰,微微耸起肩胛骨随着他揉面动作,渗出血越来越多。
季庭屿在他身后看着,言不发。
预测到自己死期猫咪,会变得格外安静、乖顺,整日整日地跟在主人身边,反复叫他名字,却不置词,只在大限将至时悄悄里去。
季庭屿没看到自己死期,但看到他和贺灼结局。
冰凉水、酒,瓶子外面都覆着层气泡,半个鸡腿汉堡,还有盒表面结层厚厚白油蜡牛肉盖浇饭。
“如果不来,你晚饭准备吃什?”
“不吃,酒喝饱。”
“那明天呢?”
“汉堡或者盒饭挑个吧。”
他揉着小猫耳朵,呆呆地望向天花板。
猫咪说记不清。
总是觉不出饿,饿又吃点就想吐。他不喜欢呕吐,胃酸倒流感觉会让他想起恐怖往事,就这样恶性循环,吃得也就越来越少。
“给你做点东西吃,好吗?”
小猫沉默良久才点头:“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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