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莫名其妙:“干你何事?”
“你自小便被养在皇祖母膝下,受尽宠爱……记得皇祖母宫中并没有大片湖泊吧。”
“?”
“那你脑子里水是从哪里来呢?”
十皇子:“……”
“皇祖母和父皇吵架?”十皇子看半晌,憋出句,“不是常有事?有什好看。”
他缓缓吁口气:“每回家宴都吃得糟心,下回再也不来。”
谢玹看十皇子眼,嫌弃意味十分明显。他端起酒杯,兀自往旁边挪分寸,担心自己和十皇子待久,容易染上同样脑疾。
十皇子却不乐意:“你那什眼神啊!”
“皇祖母与父皇经常吵架?”谢玹问。
歌舞升平,派祥和。宴会上人人都自在,人人皆愉快,唯有十皇子拉着张驴脸,屁股底下团塌像生刺似,扎得他如坐针毡。
经这回,他脑中唯想法就是要离谢玹远远,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
可谢玹似乎很喜欢看他这般有趣反应,十皇子往旁边挪上寸,谢玹便不动声色地跟过去,挪寸,跟过去,如此反复。十皇子看在眼里,忍又忍忍无可忍,“啪”声把手拍在桌上。
坐于高处皇帝蓦然站起身来。
十皇子顿时惊得哆嗦,刚要爬起来请罪,就被谢玹按住:“不是你。”
他伸出只手指指向谢玹,“你你你”半晌,发觉论口才自己压根不是谢玹对手,只好无能狂怒,怒而拍桌。
谢玹侧过头,没去管他。
他将目光悄然落在远处皇帝身上,皇帝站立良久,最终在片寂静沉默中拂袖而去。谢玹目光追着他背影,但自始至终,皇帝都再没回头看眼。
这副场景被十皇子看见,他猛地凑到谢玹身边,脸幸灾乐祸:“别看,别以为父皇把你从冷宫中带出来就是喜欢你,你看父皇连你是谁都忘。”
他好像终于找到能令谢玹不痛快事,顿时撸起袖子兴致盎然:“住在皇祖母宫中,见到父皇机会可比你多,上次父皇还亲自指点
“对啊。”十皇子哼哼两声,姿态尽显炫耀之意,“你不常待在皇祖母身边,自然不知道。是皇祖母告诉,父皇生许多年病,吃药里有几副药材成分相克,会影响到情绪,是故偶尔会无来由地发怒。每回皇祖母都会无比包容父皇,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
个帝王当众发怒,座下臣子、儿孙、宫侍无反应,像每个稀松平常白日。帝王勃发怒意像凭空打来击闷拳,激不起半滴水花。
这让谢玹想起初登皇位自己。
谢玹垂下眼,浅浅嘬口酒:“十哥,你如今年岁几何?”
十皇子:“?”
这酒喝得好好,膳房菜都还没上完,皇帝突然站起来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惊扰圣驾?
他面为自己莽撞后悔,面狠狠地横谢玹眼,把拍开他手。
“看。”谢玹抬抬下巴,指向稳稳端坐于高位王太后,与胸口不断起伏皇帝二人。
离得远,两人神情已然是分辨不清,但皇帝情绪昭然若揭。愤怒、屈服,还有积攒多年、不知向何处宣泄恨。而他恨对象,此时正端庄地坐着,慢悠悠地回身朝皇帝碗碟中夹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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