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他看不是突然发出惊呼十皇子,而是谢玹。谢玹被这缕冰冷视线激起反应,记忆刹那间被拉回那个冬天,那个……冰天雪地寒冬——
“不懂,父皇病重,而既非太子,也并非皇长子,为何是继位?”
“因为小殿下最适合执掌江山。”
“还有那些皇兄呢,他们比更合适吧。”
“你那
李缙。
谢玹骤然抬眼。
此人看起来刚过天命之年,却不见老态,举手投足间竟比刚刚而立皇帝还要年轻。只是因为太瘦,手臂与掌背上如树般层层褶皱才,bao露他真实年龄。
谢玹永远忘不这双手。
这双曾将他推上皇位手。
王太后如是说道。
她代替皇帝,在高位上侃侃而谈,臣子与皇子们附和着,感叹着,最后相视笑。谢玹看着看着,便也随着大众轻笑起来,只是目光中冰冷片。
宴席很快便接近尾声。王太后并未喝多少酒,酒能醉人,能让平日里道貌岸然人褪去伪装,剥去人皮,变成面目可憎野兽,她不喜欢这样。
于是她只是静默地坐在那里,俯瞰四周,精致与美丽依旧。
大殿之外,忽而声朗笑传来,打破这份寂静。
,说对《千字文》理解甚笃。”
谢玹回过头:“父皇很喜欢你?”
十皇子看起来有些心虚,但仍然昂首点头。
“你觉得是好事?”谢玹看他眼神像在看个死人,嘴上也点情面都不留,“蠢死你算。”
上世,皇帝曾暗叹过谢玹聪慧。
“喂!”十皇子在他耳边忽然惊叫,“谢玹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道酒渍划过谢玹指尖,滴答声落到地面。
谢玹握在手中酒盏早已装满酒水,他却仍不知不觉地往其中斟着酒。于是晶莹剔透酒溢出来,流到桌面上、瓷盘里、还有倒霉十皇子怀中。
有前几次教训,这回十皇子被淋裤子酒,虽满腔怒意,但也是刻意压着声音。
可李缙犀利目光还是看向这边。
“太后娘娘赎罪,臣来迟步,未能赶得上如此热闹家宴啊!”
来人身文官式长袍,腰间环佩随着他步伐缓慢摇晃,即便如此大幅度动作,他也走得四平八稳,仪态端庄。
他路行至大殿中央,既不行礼,也不为自己唐突到来请罪。作为不速之客,打扰到席中之人兴致后,还含笑直视着高座与殿上王太后。
王太后司空见惯,表情不变:“李卿。”
被称作李卿人仿佛这时才像想起自己失礼,众目睽睽之下却只行个颔首礼:“臣李缙参见太后娘娘。”
但被束缚在牢笼中皇子是不允许聪慧。于是在外人眼里,他便装作如现在十皇子这般天真。
他自以为能保全自身,每天吃得饱穿得暖,对皇位不争不抢,就能在成年之际混上个亲王,出宫后开府立业碌碌无为地度过此生。
他们被眼前安稳岁月遮住双眼,却不知护着自己那双羽翼早已千疮百孔。覆巢之下无完卵,皇帝命运,就是下个受宠皇子命运。
皇帝中途离去这件事并未在宴席上泛起波澜。
病弱皇帝苦苦支撑,为就是治理这清朗江山,这般敬业操劳帝王,于他们子孙后代来说是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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