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借太后势除叛党,斩*臣,挣这挣,必然会受到太后制约,聪慧人都懂得如何保全自己,但谢玹走,却注定是条有来无回道路。
“你原本可苟安世,若运气好些,还能分封加爵……”
“若运气不好,岂不是自此人生无望?”谢
皇帝便又笑。
近些年来,因病痛与囿于牢笼困苦,皇帝已许久不曾真心地笑过。他回首望向谢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尽心尽力保护幼子,竟已几乎长得与他般高。
“你既聪慧,便知道,为何会说不认识你。”皇帝目光落在谢玹鬓角,尽显慈爱。
谢玹自然知晓。
不然那日家宴之上,他面对十皇子说“父皇很喜爱”,也不会嗤之以鼻。
皇帝拍拍身侧软塌:“过来。”
“……”谢玹顿顿,还是顺皇帝意。
院中除花香,与他常年带在腰侧中香囊味道,就是皇帝身上浓重药味。离得近药味就愈发浓郁。谢玹刚走近,就听他说道:“早知你聪慧。”
谢玹动作未停,从容地在皇帝身侧坐下:“父皇谬赞。”
“岂是谬赞。”皇帝道,“几年前,若你没有狠下心杀死那两个太监,现下恐怕早就饿死在冷宫里。星澜,你不仅聪慧,还胆大包天。”
言也诧异地抬眼往谢玹方向看去——这谢十三缘何这般大胆?敢用这种语气对陛下说话?
可皇帝却在刹那间展眉解颐。
他手端着茶盏,手拖住杯底,笑得胸腔阵阵嗡鸣,身旁德全也反应过来,忍俊不禁。
“他这是生朕气呢。”皇帝面转过头,面指向眼眶通红谢玹,“德全,你看他多小心眼,朕不过是随口句玩笑话,他竟记到如今。”
德全笑着附和道:“十三殿下性情真挚,难能有颗赤子心呢。陛下,那日家宴上您句'不记得',怕是伤小殿下心。”
傀儡皇帝喜爱,对于皇子来说,无异于饮鸩。那在背后操纵傀儡之线手,是容不得第二双。太后眼睛会盯着每个疑似有异动人,若有任何差池,手中镰刀便会落下。
换言之,她必须保证皇帝始终处于孤立无援境地。
皇帝是工具,皇子亦然。
谢玹垂眼。
“你既聪慧……”皇帝继续道,言语间,似乎又无奈地喟叹声,“又为何会在病重那日,进寝殿?”
“……”谢玹不语。
皇帝像想起什有意思事,忽而乐:“还有方才,那哭哭啼啼样子装得倒挺像。”
“那是儿臣拳拳真心。”
“哦?”皇帝睨眼,“有几分?”
“……十分。”
笑够,到末皇帝长叹声。他抬手将茶盏放在桌上,往外推,杯底在石桌上划出道透明水痕出来。
德全心领神会,当即差小太监收拾起来,又顺势走到淑妃身侧,躬身道:“娘娘,奴才送您回宫吧。”
淑妃点点头,回头看皇帝眼,顺从地走。
宫侍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偌大庭院里便只剩下谢玹与皇帝二人。
供人休憩石座安置在水榭之下、庇荫之处,为让皇帝平日里更舒适,德全又教人将座椅悉数改造个遍,眼下皇帝半靠在足以容纳三人长椅中,身松散明黄衣袍,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