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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走得轻便,无人相送,他便也乐得清闲。
只是背上伤得实在太狠。那日皇祠里,他让人不要手下留情,那行刑宫人便真不手下留情,鞭鞭到肉。传到太后耳中亦是如此。
宫中马车晃晃悠悠进鹿鸣居,谢玹背面朝上,被人抬进去。
虽对外说谢玹是犯错被太后赶出宫在此思过,但鹿鸣居里人都不以为然,丝毫不敢怠慢。自谢玹来此后便忙前忙后,生怕哪里惹得这个受伤十三殿下不满。
檀夏摇摇头:“不是娘娘,那只是奴婢玩笑话……”
“你什性子还不知道。”瑢妃眉眼弯,虽冰雪之姿,犹如乍暖还寒春日,“去吧,宫外天气总归要比宫内晴朗些。”
“可那小子……”
瑢妃凝视着她:“檀夏,你是个聪明人,用你脑子好好想想,今日谢玹究竟是不是真是被赶出宫。”
皇子十五岁便可出宫开府,五位皇子中,六、七、九各有自己封地,十皇子最初作太子培养,是个例外;而十三皇子谢玹,因年纪尚小被寄养在宫中,现今,也是时候出宫。
檀夏听说谢玹被太后从宫中赶出去这个消息时,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位小祖宗能说会道,张嘴常常能哄得朝正殿里那位心花怒放,难不成太后性情刁钻,谢玹不慎触霉头?
这消息在荣春宫不胫而走,却并未在皇宫传出去多远。檀夏照往常样,去服侍瑢妃更衣起身,却猝不及防被迎头棒。
瑢妃娘娘面容清淡依旧,在檀夏给她梳理发髻时,她望着铜镜中愈渐衰老自己,轻声道:“你随谢玹同出宫吧。”
檀夏盈盈笑着,边答应着手中动作也没停。
屋子十几号人忙来忙去,吵吵闹闹好几天,就是脚步声也教人听得头昏脑涨,最后自然是被谢玹股脑赶出去。
彼时他正阖着眼将脑袋搁在枕上,背上伤还没结成痂,交错纵横伤口看起来有些骇人。
鹿鸣居与闹市隔绝,抛却视觉感触之后,耳边窸窸窣窣生灵之声便声声入耳,陶冶心扉。在此时,任何细微声响,都能立马被察觉。
阵轻微脚
封地乃皇帝特设,旁人不可干预。只是……
“听闻,太后让他暂居府邸,是先皇曾居住过鹿鸣居。”檀夏缓缓思索着,“可那府邸是在汴梁啊!”
谁家皇子开府立派是在天子脚下京城啊!
“东宫常年悬空,文宣门与汴梁长街尽头交汇处太子府,亦已多年无人居住。”瑢妃站起身来,“檀夏,风向要变。”
窗外芳华灿目,诸多颜色是独属于夏日颜色。衬得瑢妃寡淡面孔也生出些鲜活之色来,她伸出手,摘下攀爬至窗边朵海棠,轻声道:“与妙音有些交情,檀夏,星澜就拜托你照顾。”
“娘娘说是让奴婢送送小殿下?没问题,毕竟是在咱们荣春宫住些时日,娘娘总归有些表示。”
瑢妃摇摇头:“不,是让你从此跟着他。”
檀夏手中木梳蓦然掉落在地。
饶是再迟钝,檀夏这时也反应过来,瑢妃这是赶她走。
“你留在他身边,做妾还是做下人,全凭你自己造化。”瑢妃俯身从捡起木梳,放在檀夏手里,悠悠道,“你不是常嚷着说宫内连风都是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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