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又笑着问:“那你可知,永州修运河事,秦家既答应给殿下助力,那届时去永州名单里,也会有份?”
谢玹:“……”
他已然醉,只依靠着仅剩理智,才不至于失态。
直到这时,秦庭才终于收起常年挂在脸上那抹笑意来。他不笑时候,身为现任秦家家主威压便从四面八
他手撑着头,手把玩秦庭送予他折扇,俨然神智已不甚清晰——他不知不觉被秦庭灌许多酒,虽然自己心中记惦着许多事,但是挡不住“天阶雪”酿美酒。
秦庭依旧清醒。
他越过桌案,走到谢玹面前,从他手中接过折扇,有些惊奇道:“殿下竟然还没扔?”
谢玹看着他,脑子里却糊成团浆糊。
“嗯。”谢玹点点头,“因为你好看,所以没扔。”
谢玹:“不惜作为附庸?”
“不惜作为附庸。”秦庭悠悠摇扇,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再说,谁说时附庸便为世附庸?世事易变、沧海桑田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月光泼洒在秦庭发间、肩头、怀中。
晦色弥望,长风灌满二人袖袍。秦庭手中折扇犹如面窗,开合之间,谢玹仿佛在他身上窥到丝落寞影子。
可这人分明连笑都是艳丽,是那日雨天里最亮眼抹红。
唯传下来组训便是那二字:中庸。
秦庭被送至蓬莱山时候,便是秦家人举家迁址杭州时候。那时汴梁,已容不下“秦”这字。
手中权势朝被控,秦庭父母便在杭州举步维艰,好在有父辈积累下家业,才能让他们在那富庶鱼米之乡中生存下来。
去便是十多年。
久到汴梁春花遍野,物是人非。秦庭于蓬莱山中日日苦练,只为与亲人团聚。
秦庭:“……”
某位被酒扰得稀里糊涂小殿下,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心中所想透个底朝天。而后又在不知不觉中,被眼前这个人掐把脸。
白皙脸霎时留下道红印。
秦庭满意地收回手,重新坐到谢玹对面:“小殿下,你体内毒解?”
谢玹迷茫瞬,摇摇头:“不知道。”
谢玹凝视他半晌,那张八风不动脸上,终于露出抹轻浅笑意来。
他放下银箸,替自己斟杯酒。
秦庭见状,心领神会地抬起自己身前那杯,向着谢玹方向遥遥举:“把酒祝东风,小殿下,请。”
要不怎说就是最好掩护呢?切尽在酒中。
这场酒喝许久,久到后半夜零碎星子从天空幕布中落下,久到夏夜虫鸣化作弦歌吹进谢玹梦里。
可团聚之日,却是分离之时。
他父母无知无觉地猝死在杭州宅院里。有大夫说是害急病,也有人说是劳累过度,总之,彼时尚且身为少年秦庭,就这没家。
父母留下东西不多,唯有样遗愿——让秦氏回到大周之都,汴梁。
于是秦庭便收整行李,将代表少年意气剑封回剑柄,悬于高墙,覆上尘灰。又挥手告别蓬莱山师父与友人,回到红尘,回到众人为之追名逐利笼中。
“别无他想。”秦庭道,“小殿下自可放心,此生唯心愿便是让秦这个姓氏,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回到众人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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