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惯是他会用手段。
“那如何是好?”暗卫道,“照这般说,此番布局不就竹篮打水场空?”
“还会用歇后语?”秦庭脸惊异,“半年前你还大字不识个呢。”
暗卫被秦庭说得脸红,抠抠脑袋抓抓脸颊:“大人别取笑叶。”
秦庭笑开,仿佛不觉此事有什似。
他背后定有人。
消息是李徵传给秦庭,那背后这个人姓甚名谁,就不言而喻。
“属下看得很紧,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死。”暗卫颇为自责道,“‘暗阁’从不允许外来者进入,他这死,大人抓住李缙把柄又少个。”
秦庭拿起酒杯嗅嗅,无所谓道:“李缙既然敢掺和贩卖私盐事,想必也是不怕被上面问责,多个少个也没什区别。”
杯底残留着酒香气,秦庭看眼,回头发现暗卫仍在凝眉苦思,不免轻笑:“别想,那毒不是后下,刀疤刘身上早就有毒,只待他该死时候再死。”
马车载着谢玹达达而去。
墙之远“天阶雪”里,秦庭正撑着头,从高处往下看。
大开阁窗内,风声有如遥远亘古歌声,自他背后吹来,将他青丝拂起、又扬起衣袍猎猎。有人自他身后轻盈落地,从望无际黑暗里现身。
“家主大人。”
“嗯。”秦庭懒懒应声,指节在桌面敲响连串音,“如何?”
玩笑话暂且搁置。其实仔细想,叶所言非虚。刀疤刘死,他们所做便真都是徒劳。除非能抓住当日参与交易另个人。
可他们交易极其隐蔽,若不是早早从李徵手中得到消息,恐怕很难找到。况且那人戴斗笠,面容不识,在秦庭刚出现时便逃,根本无从找起。
秦庭略摇扇,从“天阶雪”二楼阁窗往外遥看,谢玹马车已经彻底消失在那片长街尽头。他遗憾地收回视线,眼里半点没有为刀疤刘死亡而担忧。
所以李缙才不怕刀疤刘被抓。
逼迫太后立太子那日,在紫鸾殿中,李缙得知刀疤刘交易被人打断消息后匆忙离殿。他惊慌半为假——他要装给在场人看,若有人因此有所异动,他就能从中找出在背后给他使绊子人。
另半亦不全是假——贩卖私盐到底是能诛九族大罪,刀疤刘被抓无所谓,有人想动李家,且敌在暗他在明,万查到他真正不可见天日秘密……
区区个刀疤刘,死就死。
秘密得永存。
“刀疤刘已经确定身亡,死因是种很罕见毒,发病快,从毒发到身亡不过刻钟。现今尸体仍留在‘暗阁’,听候大人发落。”
那日在远郊打断交易中,戴斗笠先跑,脸上有刀疤男人紧随其后,秦庭当场抓到些喽啰,后续又借着逼供找到刀疤刘傍身之所。
刀疤刘不是京官,是从遥远衢州来到汴梁。衢州比邻永州,两地虽地域相连,永州却并不如衢州富裕。那里百姓常年处在半饥荒之中,荒地无人耕织,赋税重重加码,父母官家底亦与普通百姓般捉襟见肘。
他逃离此处,远赴汴梁,做不是普通交易,而是私盐。
区区个州县之长,还不至于敢冒着诛九族风险,去碰每个朝代最深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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