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陵却又不说。他将谢玹略微凌乱长发捋顺,又扶正发髻上玉簪,道:“走吧,太后还在等着见你。”
“先生就没别话对说?”谢玹不仅不走,还要不依不饶,“譬如永州那群贼寇是否需要去进行交涉,是否需要出面暗中关照萧氏旧部,任其从中安稳脱身,譬如……”
“没有。”萧陵打断他,“此去永州山高水远,你能安安稳稳到那再说吧。”
他坐着轮椅转身往屋内行去,再不看他。
他或许曾有过借谢玹之手暗护永州萧氏旧部想法,不然也不会在文宣门将人拦下。但不知为何,在方才某刻忽然间消失无痕。
谢玹想回头,却被萧陵捏住下颚骨,强硬地转过头去:“后面有根脱线头。”
谢玹:“……”
再凑近看时,伤疤痕迹愈发明显。圈深色圆形疤痕,圈内肉色比旁边要淡上许多,寻常伤口往往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淡化,但这个伤口不知为何,颜色暗沉,像是并未妥善处理过。
谢玹肤色本就偏淡,颈后不见阳光地方便愈发得白,更显这个伤疤刺眼。
萧陵凝视许久,忽听谢玹道:“那是冷宫里太监拿火折子烫。”
萧陵手中动作顿,抬眼看他。
敏锐如他,虽对某些事困惑,但也察觉得出谢玹从前表现出依恋绝不仅仅是因为单他。
或许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萧陵认为,谢玹仿佛在尝试用各种方法,让萧陵展露出真实自己。而这份属于谢玹真切中,未必属于他萧陵本人。
毕竟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爱与恨。
萧陵不再去想。
萧陵偶然想到,他年少时用作扬鞭策马劲装穿在谢玹身上竟也分外合适。
那就让他穿着吧。
至少能从中窥见年少时自己。
萧陵眼抬,表情不变:“哦?”
“几岁时候吧,他们常做这样事。”谢玹缓缓道,“除此之外,还有拳打脚踢、扇耳光,专挑剩菜剩饭拿给吃。不过无所谓啦……”
谢玹转过身来,将头搁在萧陵膝上,乖巧道:“他们已经被杀掉。”
“听说。”萧陵淡淡道,“千刀万剐,但外表却看不出来。”
谢玹眨眨眼:“先生听谁说?”
他将谢玹领口翻好抚平,冰凉指尖偶尔擦过颈侧,时而引起谢玹轻微瑟缩,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
萧陵心中无奈,眼瞥,却不经意在谢玹颈后发现个伤疤。
这伤已然是陈年旧伤,指甲大小,像个胎记似生长在谢玹右肩,若不是萧陵对伤口类东西敏感,几乎发现不。
他不动声色地将谢玹长发撩至身前:“蹲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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