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看见凤九渊笑下。
凤九渊常笑,礼节,包容,尊敬,善意,各色各样。唯独没见过这种。
硬要说话,就好像……旁人能透过他眼中看见切,但那些都是零零碎碎画面,无法拼凑完整。
“但这不是现在回答。”凤九渊缓缓道,“不会犯错。”
*
凤九渊见,体贴地掀起车帘,任外界携带着雪味道风吹进来,又递给他张手巾。
“叔伯不要紧张。”凤九渊浅浅笑,琥珀色瞳中,笑意亦如石入涟漪浅浅荡开,“只是想从旁人口中得到个答案而已。”
杜喻之松口气。
凤九渊心绪并未过于起伏,事实上,旁人也见不到他或怒或悲或喜或乐模样。
那他怎总是胆战心惊呢?
凤九渊:“叔伯可有心爱之物?”
“心爱之物?”杜喻之愣,“是指什?”
“瓷器、锦缎、古玩,亦或者香车、宝马、美人。”凤九渊缓缓摩擦着二指,淡淡道,“世间至善至美之物,叔伯没有特别钟意?”
杜喻之更疑惑,好端端问他喜欢什作甚,难道凤九渊要送他东西?
但他又不敢不答,绞尽脑汁想想,想起自家正厅中央放着个大花瓶:“除夫人之外,最爱,应该是个三彩釉花瓶。”
之后,他害场大病,在怀远王府休养好几年,再出面见人时,便是眼下这个凤九渊模样。
数来数去,数十年来,凤九渊给人感觉竟再也未变过。
如今,他更是不敢揣度凤九渊意图。
若说站在凤家、凤九渊角度,单单被逼至北疆这处缘由,他们就有反理由。
当年为谢家打下江山,凤家可谓是死而后已,如今三代人过去,不需要,就把他们后人隔绝在朝堂之外,变相软禁,削弱势力……就算给半块虎符,也难平凤家上下怨气——更别谈现在连虎符都没。
而此时,被众人牵挂谢玹,正蹲在河堤侧,触摸地上雪。
永州既被定为运河要道,那它河运必须通畅。冬日飘雪过后,永遇河河
窗外风吹进来,让杜喻之胸口郁结缓解许多,他看眼凤九渊,壮着胆子问道:“那王爷得到答案吗?”
凤九渊:“没有。”
顿顿,他靠在车舷,抬眼透过车窗,看向外界熙熙攘攘人群。
“曾经回答是,若三彩釉瓶不再属于自己,那便重锤敲,让它碎在手中,不允许旁人得到。”
杜喻之眉心跳。
凤九渊又问:“那若是有旁人夺你这三彩釉花瓶呢?”
杜喻之:“……”
他现在笃定,凤九渊是话里有话。而且这话中话还不是他能堂而皇之和凤九渊讨论!
杜喻之思前想后,选个更稳妥回答:“那便不要罢。”
马车内炉火烧得太大,整个车厢又密不透风,杜喻之闷得慌,额角不自觉地有滴滴汗往下淌,擦都擦不及。
般若寺存在,就是个证明。
可如若杜喻之猜错,凤家不想反……那为什凤九渊还在叫人盯着皇帝和谢端?
搞不明白。
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凤九渊悠悠开口:“叔伯。”
“……王爷。”杜喻之吓跳,捂住狂跳心口,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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